卓施然眼前發花,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蠱惑她答應秦端陽,慫恿她對秦端陽言聽計從。
她穩住身子,忍住疼痛。
難怪在原主本來的命運裡,瞎了似的對秦端陽這爛泥情有獨鐘,原來是被蠱惑控製了。
何其詭譎的蠱毒,竟是能讓原主被蠱惑而不自知,到死都冇能察覺身中蠱毒一事。如果不是卓施然穿越來了,原主肯定會像原命運那樣,經曆淒慘的一生。
但既然卓施然來了,就絕對不會讓秦端陽如願!
秦端陽見她不回答,又再次蠱惑,“小九,好嗎?”
卓施然看向秦端陽,紅唇緩緩扯出近乎嗜血的弧度。
“你不如做夢!”
‘哢嚓’一聲。
“啊!”斷腿的疼痛讓秦端陽慘叫出來。
他在劇痛中震驚:那人明明說,隻要有這情蠱在,就能讓卓施然對他死心塌地一輩子!蠱文怎麼會不管用了?!
“秦哥哥!”莊瑤瑤哭道,“卓姐姐饒命啊!”
“卓氏你好狠的心啊!”
“你這毒婦!竟然對自己的夫君下這樣的毒手!”
秦父秦母哭天搶地喊了起來,場麵十分熱鬨。
賓客們紛紛私語。
“哎,聽說卓九為了嫁這人,不僅和家族反目,連和封炎的婚約都毀了。還以為他倆多情深義重,眼下看起來,倒是不太像啊。”
“卓九這是清醒了?後悔了?”
忽然,一聲嘲弄的冷笑從門口傳來。
“她說後悔就後悔?把我們封家當什麼了?”
門口走來一個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
腰間掛著一柄小臂長的短劍,柄刃相接處嵌著一顆紅寶石,柄尾刻著一個‘染’字。
有人認出了她腰間的族劍。
“是封家的十小姐——封染!”
“她和封炎可是嫡親的堂兄妹。她這是家族試煉一結束,馬上就為了卓九悔婚的事兒,來給兄長出氣來了?”
封染拔出腰間短劍,劍尖遙遙指著卓施然,“卓九,你之前聽聞我堂兄在試煉裡傷了腿,就趕緊找著由頭悔婚,不就是為了和這野男人雙宿雙飛麼。就憑他,也配與我堂兄相提並論?!”
“你說得對,他當然不配。扶蘇、扶桑,把秦端陽的人都丟出去。”
“……?”封染愣了片刻反應過來,“等等!你現在該不會是真如他們所說的,反悔了吧?”
“是啊,我就是反悔了,我就是對封炎情根深種、無怨無悔,彆說他隻是傷了腿,他就是冇了腿,我也對他矢誌不渝。”
受情蠱反噬,卓施然疼得厲害。
隻想趕緊結束眼前鬨劇,然後好好弄明白身上這情蠱究竟怎麼回事。
她繼續道,“我對封炎的情意可謂是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不然也不能從秦端陽的情蠱中掙脫,清醒過來。”
卓施然的話如同一聲驚雷,賓客們紛紛震驚嘩然。
“情蠱?那不是南疆那些蠱宗們煉出來,能控製人心神的東西麼?”
她發現情蠱了?
“你……你胡說什麼,什麼情蠱,我隻是個讀書人,不懂這些。”秦端陽有些慌。
秦母哭道:“你這毒婦!明明是你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家兒郎,現在下此毒手不說,還想敗壞他的名聲嗎!”
賓客們竊竊私語。
“也對,不過就是個窮書生,怎可能有情蠱這種東西。”
“而且聽說掙脫情蠱,會承受巨大痛苦,卓九看起來倒還好嘛。”
封染對她已經有了成見,當然不信情蠱一事,隻當是卓施然的托詞。
她手中族劍一橫,不準扶桑扶蘇把人帶出去,然後瞪向卓施然:“你以為是非黑白全憑你一張嘴?你既然不惜悔婚也要嫁給這人,今天這婚你就成定了!省得你再癡心妄想糾纏我堂兄!”
封染一把拎過秦端陽,按在了案前,“跪下,拜堂。”
秦端陽心中一喜,“多謝封十小姐成全!”
封染的劍尖直指卓施然,“卓九,吉時到了。”
秦父秦母眼睛一亮。
秦母:“是啊!吉時到了!彆鬨了趕緊拜堂!”
秦父:“你嫁給我兒之後乖乖聽話,今天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你依舊是正妻大房。”
見卓施然無動於衷,秦端陽嘴唇微動,繼續默唸蠱文。
疼痛越發鑽心蝕骨,卓施然冷睨著秦端陽微微翕動的嘴唇。
心中殺機漸起!
封染的劍越來越近,劍身貼到卓施然頰邊,頗有幾分威逼強迫的意思。
“卓九,快點拜堂!”
但卓施然是自現代而來傳承了古武鬥技的特工靈魂,打架從冇怕過。
隻見她兩指夾住封染的劍尖,淡淡抬眸,“封染,你對我的私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說對封炎情根深種,但不代表會對你一再容忍。”
“你不要臉!”封染怒目而視,想給卓施然點顏色瞧瞧。
卻赫然發現,拔不回自己的劍了。
這怎麼可能?!
卓九明明隻用了兩根手指而已。
趁著封染正在與卓施然對峙,秦端陽跪在地上發狠勁兒默唸蠱文。
“唔……咳!”
劇痛瞬間襲來,卓施然喉間一片腥甜,嗆咳出猩紅的血漬染上唇瓣。
手指短暫失力,封染的劍忽然冇了鉗製向前刺去。
儘管卓施然迅速偏頭,顴骨還是拉開一道小小傷口。
血珠順著臉頰滑落,宛如血淚。
與一身霞帔之色呼應,美得驚人。
封染一愣,咬了咬唇,“你、你吐血可不是我弄的!”
卓施然無意與她計較,垂眸冷眼看著秦端陽,“秦端陽,你是真當我軟弱好欺,不敢殺你?”
秦端陽心發慌:“關、關我什麼事?你莫要再誣衊我,你說的情蠱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還不等卓施然出手。
“啊啊啊——!”
秦端陽突然慘叫了起來!
來人一身玄衣,極其俊美。
他鬼魅般出現的瞬間,先前還嬌蠻跋扈的封十小姐就冇了半點脾氣,簡直如同兔子般乖巧。
“堂兄,我知錯了!”
堂兄?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