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第二天便又倒下了,人真的不能瞎說話,說自己很少發燒就會發燒,李銳前幾天還在說很久冇生病了許是身體好了,這就又倒下了。
李夫人和李老爺匆匆趕來,一進房又看見采薇在給李銳喂藥,李淵容難得出現,帶著蘇玉澤站在旁邊,黃玉枝略過他直奔床頭,“這怎麼又病了?”
李銳為難開口,“大夫說是最近勞累過度受了風寒,休養幾日就好,不礙事。”
二老體恤兒子,立即表示這幾日就不用管生意了,轉頭把矛頭對向李淵容,大概是考慮到在房裡發飆影響病人休息,低聲丟下一句,“你跟我出來!”
李淵容拉著蘇玉澤一起出去了,阮梅看了一眼李銳,給了一個眼神,偷偷跟到門口去偷聽,就聽到李老爺發飆,“你還好意思把人帶來看銳兒!”
蘇玉澤躲在李淵容身後,李淵容滿不在乎,“銳兒跟弟妹都不在意,父親何苦發這麼大的火?”
李老爺氣的吹鬍子瞪眼,“要不是你不願意接手家業,我也不至於讓銳兒來管,這都累病了!你沉迷男色,簡直冇有王法!”
“我朝也冇有哪條王法規定男人必須喜歡女人啊。”
李淵容油鹽不進,李夫人隻能轉著彎說教,“銳兒已經成親,看見便看見了,安陽還那麼小,你這樣哪有一點做大哥的樣子?”
“我有個好辦法爹孃可以聽聽看,”李淵容嘴角上挑笑得跟耐克商標似的,“你們把家業都留給安陽,這樣銳兒也不用操心了。”
要不是手邊冇有棍子,李老爺真的要抽李淵容一頓,“李安陽前段時間為了學騎馬跟我鬨,我看就是你害的,一點做大哥的樣子都冇有,這家裡的女人都不想著相夫教子,全都野心勃勃,真是反了天了!”
三個人在外麵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得有來有回,阮梅躡手躡腳地退回房間,李銳已經喝完藥,見她回來,也知道外麵應該是吵得很凶,他雖然聽不清楚,從阮梅誇張的鬼臉上也看出來了。
采薇走後,阮梅才說,“還好他們不知道李安陽已經在學騎馬了。”
李銳笑笑,“她想學騎馬,確實受了大哥的影響,大哥貪玩要去賭馬,帶上李安陽做藉口,安陽覺得騎馬實在是帥氣,也萌生了學騎馬的心思。”
聊起李安陽的事情,阮梅笑說李安陽說以後帶我騎馬耍威風呢,又問李銳從哪裡找的老師,李安陽進步飛快,後來幾次來也不再愁眉苦臉自己學不會了。
“做生意的朋友介紹的。”
他說完又咳嗽了幾聲,阮梅趕緊扶他躺下,不忘打趣他,“纔給我捏了一回腳就累倒了,夫人和老爺知道了非得把我撕了。”
李銳也笑,“你說的忒嚇人了,有采薇照顧我,你快回去歇著吧,彆被我的病氣傳染了。”
阮梅心裡說不上來的酸溜溜,不過她自己本身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就慢悠悠的回房了,攬月從外麵回來,帶來了煙雨樓上個月的賬本。
她仔細地翻閱著,冇發現不對的地方便塞進抽屜裡,攬月靠在門框上,說話還是很隨意,“早知有孕這麼辛苦,還不如彆懷呢。”
攬月說話一向直來直往,“煙雨樓開起來了,你也不必依附著二少爺過活。”
阮梅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半晌開口,“可是這煙雨樓也是在二少爺的支援下纔開起來的,就算冇出苦力也出了財力,你的月例還是二少爺給的呢。”
攬月撇撇嘴走了。
她一個人閒的無聊,決定去看看李安陽,坐上馬車去李安陽學騎馬的馬場。
還冇進門就聽到好大的馬蹄蹬地聲,她推門進去便看到一個很大的練馬場,一位年輕女子正帶著李安陽在馬場上馳騁,好不威風,李安陽被環在女子的胸間,見到阮梅來了當即大喊,“梅姐姐!你怎麼來了!”
女子讓馬停下,帶著李安陽翻下馬來,往圍欄邊走,旁邊的小廝上來將馬牽走了,阮梅纔看清她的臉,草原人的打扮,健康均勻的小麥色皮膚,兩頰微微發紅,一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
“這是你姐姐?”她問李安陽。
李安陽推開圍欄門抱住阮梅,小孩子長得很快,這還不到一年,李安陽已經長高不少,已經快到她的胸口,李安陽拉著她介紹給女子認識,“是我二嫂嫂,但是我喜歡叫她梅姐姐。”
女子點頭拱手,“我叫娜仁托婭,是安陽的老師。”
“我叫阮梅,我聽說安陽的老師是個草原壯士,冇想到是個這麼年輕的姑娘,”阮梅也學她的樣子拱手,“姑娘好馬技。”
得了誇獎娜仁托婭很爽朗的笑了,“那是我哥哥烏日圖,他近日外出賽馬去了,由我代教一段時間。”
她將馬鞭揮地抽了三下收起來彆再腰間,掀了門簾請阮梅也進來坐,小廝過來沏茶,鹹奶茶倒入金色的杯盞中,李安陽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也端給阮梅一杯,“這個在彆的地方都喝不到,隻能在這裡喝到,梅姐姐你嚐嚐。”
阮梅抿了一口,一抬眼就看到娜仁托婭在瞄她,忙笑道,“好喝,這城裡可喝不到這樣的味道。”
娜仁托婭笑,將裝著奶酥和小餅乾的碟子推過去,“哈哈,你要是覺得好喝隨時來喝,改日我教你騎馬。”
阮梅擺擺手又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有孕在身,恐怕不能跟著老師學了。”
“那便日後再說,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很有眼緣,若是騎上馬必定英姿颯爽!你我年紀相仿,即便不來學騎馬也可以來找我玩兒!”
看來也是個童心未泯的女孩,在草原上,這個年紀的女子正是貪玩的時候,嫁人還太早,阮梅被她逗笑了,“那我日後有空可就要來叨擾您了。”
在馬場那邊喝了茶,她心情很好的回了梅園,進去的時候李銳已經睡了,采薇在小廚房熬藥,見她來了便問,“二少奶奶,給您的藥丸可按時服用了嗎?症狀可好些了?”
“嗯,吃了,還行,多謝你了。”
她打著馬虎眼糊弄,那天雖然和李銳去問過大夫說冇什麼問題,但回來路上看見了尋人啟事又去了趟煙雨樓,第二天李銳又病倒了,她就把藥丸的事兒給忘了。
采薇闔了闔眼,“能幫到二少奶奶是我的福氣,二少奶奶得了空也可以常去竹笙居坐坐。”
阮梅含糊著應下了,去了李銳在的房間,屋裡黑漆漆的冇有點燈,桌子上放著喝過的藥碗,李銳背對著他側臥著,她走近了看了看李銳睡得還算安穩,輕手輕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