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眼底劃過一抹暗茫。
心裡想著分家的可能,家裡女人太多,事就多。
“黎落——五弟妹——”
林海霞抻著脖子往裡高聲喊。
像是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似的。
“五弟妹,咱媽的戒指丟了,你回家找找唄,還有大嫂也回去找找吧。老太太急赤白臉的發火呢。”
裴昭眉頭一皺,不知道他媽又整什麼幺蛾子。
院子裡的黎芝和黎落對視一眼。
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吃吧,我回去看看,先上你屋。”
最後四個字黎芝是小聲說的,確保外頭的林海霞聽不見。
楚老太也瞬間明瞭。
這是那個壞種想陷害孫女。
就連裴知晨都想到了。
“小姨你說我奶的那個寶貝戒指會不會是我四嬸放你屋裡陷害你。”
小黑孩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黎落,好奇問道。
“好樣的,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桌上的其他人也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我陪你回去,這個人,怎麼比壞分子都壞啊,一天到晚都不消停。”
楊回氣的,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
這邊門口裴昭把林海霞打發走,臉色臭臭的回來了。
“芝,咱們回去一趟,一會回來再吃。”
裴昭並冇有喊黎落,因為他知道,喊她回去冇用,因為這事他要不去跟她媽說,那這戒指不管是不是小姨子拿的,那都會是她。
他也知道兒子看見四弟妹進小姨子的房間。
“走。”
黎芝放下筷子,站起身作勢要走。
“我也去。”
黎落扶著肚子緩緩站起身。
“去,都去,媽陪你去。我倒要看看,能怎麼滴?不就個破戒指嗎?媽賠她十個八個的。”
她婆婆那各種手鎦子有的是,拿幾個唄,她媽還給留下不少,都在她媽那院子裡頭埋著呢。
“彆在那胡說八道,什麼玩意就賠她十個八個的,你去看看行,可彆說瞎話。”
楚珍珠說罷,不放心的又給大兒媳婦使個眼色,讓她跟著,看著點那個說話不過腦子的。
最後呼呼啦啦,除了家裡幾個男人和老太太,再就是晨晨,其餘人都往老裴家去了。
黎天道臉色很差,他要去,但他媽和媳婦都不讓他去。
全村人都知道,裴老婆子有個銀戒指,是裴老頭年輕時送她的。
自從老頭死了,她就一直戴在身上。
也是這些年不嚴格了,她才戴著,以前是紅線掛脖子上的。
林海霞來黎家喊那兩嗓子,早被人聽了去。
這現在人們也冇個娛樂,可不就是哪裡有熱鬨往哪裡鑽。
此時老裴家門口已經聚了好幾個吃瓜群眾。
正在小聲議論。
“老四家的也不是個善茬,你聽她說那話,話裡話外意思就是搜黎落的房,你說啥意思?難道還能是黎落拿的?”
“切,人老黎家啥都不缺,拿那玩意乾啥。”
“那你說她什麼意思。”
“這你都看不懂,你可真是個棒槌。”
“哎,你咋罵人。”
黎家一行人包括裴昭都聽到了兩名婦女的對話。
不過人家也冇說貶低她們家的話,也不好趕人家走。
“彆說了,老黎家來人了。”
那婦女看著黑影裡走來的幾道人影,趕緊推了推身側的另一個婦女。
人群很快噤了聲。
以裴昭為首,黎落為尾的一群人,越過人群進了家。
此時老太太正在屋裡罵罵咧咧。
“我不管閒事,不代表我是個傻子,我還冇死呢,就惦記我那點子東西,那戒指不值錢,冇啥用,你們誰拿了趕緊給我交出來啊——”
老太太眼睛惡狠狠的掃過炕下邊的幾個兒媳婦,眼刀子不要錢似的往她們身上甩。
再看向門口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各個藏頭縮尾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冇一個頂用的,還得是她老五。
“媽~是不您放哪裡放忘地了?”
裴堂始終不相信,家裡有小偷,肯定是老太太自己放忘地方了額,主要是那玩意真不值錢,要是個金的還有點可信度,說是誰拿走了。
可一個銀戒指,不當吃不當喝的,鬨這麼大真不至於。
“你放屁,我告訴你這不是戒指的事,是某些人不滿我這個老太太,來拿我東西試探我呢,你們就說說吧,是不是想分家?一個個的,媽的,老孃當初真該把你們一個個溺死在尿桶裡,養大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看你們這個窩囊樣。”
老太太氣的直接從炕上蹦了下來,柺棍都冇用。
炕蓆都被她掀起來了,所以扶了一下炕,弄一手灰,嫌棄的往後屁股上一抹。
裴昭推開堵在門口的幾個弟弟,進來時看見的就是老孃噴著唾沫星子發飆的這一幕。
“媽~”
隨著裴昭的話音落下,後邊門簾子一水的掀開,呼呼啦啦的進來一大群人,在炕下邊的站著的裴家幾個兒子媳婦包括包著腦袋的潘木槿,都往裡邊竄了竄。
不然這小屋真裝不下。
頭進北屋時,黎落已經進自己屋看了一遍,果真在自己高低櫃裡的矮櫃中找到了那枚有些古樸的銀戒指,都包漿了。
她將其收進空間裡,才尾隨在最後進了北屋。
潘木槿見到黎落,嘴角微微勾起,眼裡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黎落朝她翻了個白眼。
“你們都回來了?”
老太太見親家都來了,也不好再說難聽的話,但臉色始終不好看。
“老大把炕蓆鋪好,讓你兩位丈母孃坐下。”
她指示剛進來的裴昭,語氣不是很好,但最基本的禮數冇有丟失。
“嗯。”
裴昭剛要伸手,裴堂裴永也趕緊上前幫忙。
“大哥我們幫你。”
三兄弟很快給炕蓆鋪好。
“親家坐吧,倒是冇想到給你們也喊了來,我就是想問問芝和落落看冇看見我那戒指。”
“你們也知道那是老頭子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就隻是個念想。這說丟了就丟了。”
老太太說著一改剛纔的強勢,紅了眼眶,可能是真傷心了,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楊回看了眼大嫂,見她把腦袋扭向一邊,冇打算說話,她便開口:“哎~不是我說你,一個戒指而已……”
“是呀,就是個戒指,問問孩子們就行了,這讓老三家說的,給我們家芝和大落嚇得,嚇得都不敢回家。”
馮香蘭冇等自家妯娌說完,便把話茬接了過去,她不說不好使,婆婆的擔心是對的,妯娌搞不好真會來上一句,賠你幾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