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忙乎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鐵逵跑到辦公室睡覺。
王炎則來到包子鋪,排隊買包子。
小靈通響起,老虎的聲音傳出:“回家吃吧,你媽媽已經下班了,還給你買了韭菜餡兒的包子!”
王焱頓時滿身殺氣,環視四周:“老虎,我警告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若敢騷擾我母親,我要你命!”
老虎冇有絲毫在意,依舊充滿調侃:“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彆以為隻有你會耍狠!小崽子,你差遠了!”
掛斷電話,王焱是真的有點慌了!蹲在馬路邊接連抽了數支菸!
給老李打了個電話請假!
又在一家雜貨店的刀具貨架前駐足觀望許久!
等著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調整好心態,王焱獨自來到伯爵公館,於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薑豹的辦公室。
他輕輕欠身,臉上寫滿歉意:“豹哥,我來了。”
薑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搞清楚了?”
王焱非常卑微:“豹哥,我願意承擔一切,請你放過其他人!”
薑豹呼啦了王焱腦袋一把,翹起二郎腿:“早這樣不完了嗎?還用得著把事情搞到這一步嗎?”
“我幫你算過了,財產損失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一共三萬!”
王焱母親每個月的工資,隻夠勉強維持生活!
王焱的工資,連自己都不夠花!
娘倆根本冇有任何積蓄!
三萬塊錢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天文數字!
王焱輕咬嘴唇:“豹哥,我們確實有錯,但您這錢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你揍我們員工,砸我們場子的時候,想什麼去了?”薑豹臉色沉了下來:“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冇有例外!”
王焱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無比:“我冇錢,就一個人,要殺要剮,你看著辦吧!”
“行,那就按照道上規矩來!”
老虎直接把王焱按在了辦公桌!
薑豹把玩起摺疊刀:“王焱,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王焱平靜的有些嚇人:“你他媽給的這也叫機會?”
薑豹眉毛一立,揮舞摺疊刀,直接刺穿王焱小臂,釘入桌中!
手腕的鮮血“嘩嘩” 流淌,染濕了桌麵!
彆說掙紮叫喊,王焱甚至連眉毛都冇有皺一下!好像那胳膊不是他的一般!
此情此景,與他那斯文至極的麵容,反差極大!
大蛆拎起一把短斧,輕輕的拍了拍王炎的臉頰:“後悔嗎?”
王焱咬緊牙關:“後悔有用嗎?”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
但根本冇的選,隻能硬著頭皮扛!
王焱這骨子裡麵,卻是有股子狠勁兒的:“薑豹,大蛆,你們記著,所有一切,都從我身上找補回來了!不許再難為其他人!不然的話,我王焱隻要還有一口氣,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小兔崽子,還敢嘴硬!”
大蛆滿身殺氣,目露猙獰,揮舞斧頭。
“你他媽的來啊!”王焱發泄式的叫吼!
“哢嚓~”的就是一聲,短斧重重的劈到了辦公桌上!
距離王炎的手指,不足五厘米!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焱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額頭汗水嘩嘩往下流。
大門突然被推開,鐵逵和張宗赫衝入房間:“閻王!”“焱哥!”
看著王焱手腕上的摺疊刀,鐵逵滿身殺氣,當即就要暴走!
老虎,大蛆以及眾多馬仔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張宗赫瞭解鐵逵的脾氣性格,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豹哥,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講究了?”
“老虎的手,大蛆的後耳,還有阿財的鼻梁骨和手背,都是他乾的。”
“我給他長點教訓,過分嗎?”
“可是我已經給了你們錢了!”
“錢是錢,教訓是教訓,不衝突!”
現在彆說鐵逵了,就連張宗赫都有點控製不住!
老虎大蛆一行人也做好了動手準備!
就在這會兒,王炎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標誌性的小酒窩,輕聲細語:“豹哥這教訓給的好,這把摺疊刀能不能送我留個紀念!”
薑豹無所謂的兩手一攤:“當然!”
王焱直接生生拽出摺疊刀,鮮血流淌的到處都是,他就跟冇事人一樣:“鐵逵,赫子,我們走!……”
昨天晚上在醫院輸液的時候,張宗赫才真正搞清楚了伯爵公館的情況!
薑豹這夥人是靠開設賭局,放高利貸起家的!
賺了錢以後,又跑到天北街開夜總會!
天北街是整個保市夜間人流量最大的一條街!
也是整個天北區治安最混亂的一條街!
各方利益縱橫交錯,各方勢力明爭暗鬥!
如果冇有點“本事”,根本不可能從這裡立足!
這麼多年以來,天北街一直被三大勢力壟斷!俗稱老三刀。
勢力最大的是火炮,完了是夜行僧,最後是獨狼!
但凡想要吃天北街這口飯,就必須得給老三刀上繳保護費。
在誰的地盤,給誰交!
這種平衡已經持續了數年!
直到薑豹這夥人到來!
他們不僅冇有上繳保護費,還硬生生的從這裡站穩腳跟!
如此行為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甚至於使得整個天北街的格局秩序都開始發生改變!
這裡麵各種版本的故事,數不勝數!
搞清楚這些,張宗赫的心都涼透了,他知道這一次碰見硬茬子了!
思前想後,他決定必須要儘快解決掉這個麻煩!
為了不連累王焱和鐵逵,張宗赫連夜跑到了伯爵公館求和!
天一亮,他就開始四處籌錢!
至於鐵逵,他和王焱的想法一樣,知道這次麻煩大了,躲不過去了,與其大家一起完蛋,不如自己偷偷來承擔所有!所以他就來了!
也是趕得巧,他這邊前腳到,後麵張宗赫就籌到錢了!
過來給錢的時候,正好碰見鐵逵!
兩人還冇有走呢。
王焱也來了!
所以纔會出現這一幕!
出租車上,王焱抓著自己的手腕:“赫子,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我把我手錶賣了!”
看著王焱滿手滿胳膊的鮮血,張宗赫眼圈紅了:“焱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行了,也不能全怪你!”
王焱眼神閃爍:“記著,我會幫你把表拿回來的!”
哥仨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保市人民醫院。
急診大夫麵色凝重:“傷到肌腱了,必須馬上做手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流血過多,王焱滿頭虛汗,整個人都有點迷糊!
鐵逵和張宗赫都急了:“快點手術!……”
手術室外,護士遞給張宗赫一張繳費單:“去交錢吧!”
“鐵逵,你在這等著,我去找錢!”
鐵逵來回踱步,萬分焦急,小靈通恰好響起,是老李打來的:“鐵逵,你們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兒?還乾不乾了?天天請假?”
鐵逵是真急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說話都帶哭腔:“李叔,閻王出事兒了。”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彆慌,你們兩個現在在哪兒呢?”
“第一人民醫院。”
“等著我……”
夕陽西下,餘暉撒進病房,交完手術費的老李又單獨放下一小摞錢:“好好養著,彆落病根!早點回崗!”
“謝謝李叔,這錢我們會還你的!”
鐵逵對老李的態度,翻天覆地!
“這本就是你們的錢!”
老李聲音不大:“知道你們年輕冇定性,所以纔會想方設法的每個月幫你們攢點!都在這裡了!”
老李的臉上寫滿了故事與擔憂:“王焱,你可千萬彆走了你爸的老路!”
王焱非常詫異:“李叔,您認識他?”
老李瞥了眼王焱:“你以為每個師傅帶徒弟都會毫無保留的傳授畢生所學嗎?尤其是這兩個徒弟對這師傅還有極大意見!”
病房內鴉雀無聲,王焱和鐵逵皆是一臉不可思議。
由於年齡過小,以及父母的刻意隱瞞,王焱對父親的瞭解並不多!
但王焱是父親一手帶大,培養教育的!所以他方方麵受父親的影響都極大!
若非父親突然的不辭而彆,而且一走就是五年,王焱也不可能荒廢了學業!
真是冇想到,一直對他們極其苛刻的店長老李,居然認識父親!
而且老李所有的“苛刻與刻薄”都是為了他們好。
“薑豹這群人在保市算是“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你看到瞭解的,僅僅是冰山一角!他們冇人性的,你鬥不過他們!要懂得吃虧是福!”
老李字字句句皆有深意!
大門推開,安馨進來了,仔細打量著王焱,疑惑的眼神散去:“還差多少?”
張宗赫離開醫院後,第一個借錢電話就打給了安馨!被果斷拒絕!
實在冇有辦法,張宗赫隻能跑到安馨店裡懇求安馨!
安馨本性善良,覺得見死不救不好,但被張宗赫騙了太多次,害怕他故技重施,
所以纔會親自來這裡驗證真偽!
安馨今天穿的緊身牛仔褲,配著細底高跟,顯得腿細臀圓!
黑色T恤被撐的老大!身材比例極其浮誇!
配上精緻的鎖骨,白皙的皮膚!所以儘管長相普通,但整體依舊極其迷人!
鐵逵就差流口水了,滿臉賤笑:“不用了,夠了,謝謝安馨大美女!你吃飯了嗎?”
安馨顯然冇有心思和鐵逵聊天:“要是冇事兒的話,去派出所看看張宗赫吧!”
王焱本來躺在床上,聽著安馨這麼一說,當即坐直了身體:“怎麼了?”
“站著狂蹬自行車,恰好趕著三個老大爺闖紅燈過馬路!”
“覺得撞倒哪個都是麻煩事兒,腳點地急刹車,完了一個帥氣漂移就劃過去了。”
“就跟保齡球全壘打似得,三個老大爺一個都冇逃掉!”
“那不應該上醫院嗎,怎麼上了派出所了?”
“那自行車是從醫院偷得!讓監控拍了個清清楚楚!”
安馨聲音不大:“他已經把所有能傷的人都傷完了,包括親人。現在就剩下你們兩個了。”
王焱拔掉液管起身就走!
安馨歎了口氣,扶著腰,一瘸一拐。
“你怎麼了?”
看見安馨的這一刻,鐵逵腦子裡麵就冇有其他了。
安馨也冇好氣兒:“你不覺得那自行車後座上也該有個人嗎?”
“誰啊?”鐵逵一臉天真。
安馨懶得理會鐵逵,坐在床邊,揉著自己的腳腕。
這會兒的功夫,腫的老高了,越想越生氣:“張宗赫這個傻逼!真是禍害人的妖精!”
生氣的功夫,鐵逵已經跑了一圈兒回來了,手上抱著各種藥品,他直接坐在了地上,把安馨的腳放在自己身上:“忍著點!”
鐵逵小心翼翼的脫下安馨的高跟鞋,拿起紅花油,輕輕塗抹,最後把自製冰袋敷在安馨腳踝:“你這裡傷的太厲害了,千萬不要亂動了。”
“不行的,奶茶店裡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我得趕緊回去!”
“這不是有我呢嗎,我啥也能乾!”
鐵逵滿臉憨厚:“不要錢!”
安馨眼神閃爍,不知道再思索什麼,倒也冇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