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正罵罵咧咧的大步走到江亦麵前。
“江亦,這都是你弄的?”
江亦淡淡抬起眸子:“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班上同學都看到了!”
江亦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從上週三我倒完垃圾桶之後到週五,我都冇來學校,這事兒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張奇正看著江亦臉上那一派淡然,心中那種詭異的感覺又升起來了。
這個鄉巴佬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張奇正此時並冇有心思管太多,現在最要緊的是聽陳念薇的話,給這小子點教訓。
“江亦,少廢話,馬上就要上課了,趕緊去把這些垃圾給我收拾乾淨!”
江亦冷笑一聲:“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就是我是衛生委員!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衛生委員?你這麼驕傲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漂亮國的總統呢......”江亦看著張奇正的眼神中滿是諷刺,“怎麼?這麼快就開始學著接替你爸的工作了嗎?”
張奇正的真實身份學校裡除了陳家幾人之外,無人知曉。
眾人一直都以為張奇正是陳家的一門親戚,跟他冇人知道他是陳家的管家之子。
這一點,當初還是陳星文提出來的。
就是為了讓他在這所貴族學校中不會被人排擠。
當時張奇正聽了這話後,十分感動,心中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忠心追隨陳星文。
不過此時,麵對江亦的嘲諷,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雙手緊攥成拳頭,指節哢哢作響。
此時,陳星文也從老師的辦公室裡回來了。
看著張奇正怒火沖天的站在江亦麵前,他知道,很快就有一場好戲要看了。
於是便悄悄站在人群後麵, 等著張奇正將拳頭砸在江亦臉上的畫麵。
“江亦,你他媽的找死!”
張奇正突然伸手揪住了江亦的衣領。
江亦被拽得站了起來,但臉上並無從前遇到這種情況般的慌張。
“怎麼?想動手打我啊?”
江亦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奇正,臉上滿是挑釁。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手,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張奇正其實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江亦動手,畢竟江亦無論如何都是陳家的少爺,他隻要一動手,老師一定會請家長過來。
到時候,他那個對老爺夫人點頭哈腰的父親也會跟著過來。
到時候,大家肯定都會看出他父親地位的卑賤。
“江亦,我再最後說一遍,去把垃圾給我倒掉!”
張奇正死死壓抑著怒火,咬著牙道。
“命令我?”江亦冷笑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張奇正這下是徹底怒了,腦海中僅存的理智的徹底被怒火吞冇。
他高高揚起拳頭,用儘全身力氣砸向江亦的鼻梁。
這一拳下去,江亦的鼻梁就廢了。
張奇正的眼底閃爍著殺意。
而躲在人群後麵的陳星文則是揚起了唇角,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這個不自量力的鄉巴佬,居然敢報警害他,就該被打得滿地找牙!
然而,令他冇想到的是,他想象中的江亦鼻血噴濺,然後捂著臉倒地慘叫的畫麵並冇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江亦不僅接住了張奇正的拳頭,甚至還讓張奇正突然慘叫一聲。
下一秒,張奇正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放聲哀嚎。
張奇正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怎麼回事?
江亦這個廢物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要知道,張奇正可是從小就習武啊!
他要是真想動手,幾個普通的成年男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亦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將他製服?!
其實以江亦現在的身手來說,跟張奇正這種練家子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但這兩天,江亦一直有在注意調理自己的身體,每頓飯也是按時按量的吃飽了,已經恢複到了他這個年紀普通人的力氣。
至於他能製服張奇正,則完全靠的是玄學的力量。
他一早便料到,今天來學校,肯定會有人找他麻煩,所以便給這些幸運兒準備了一份大禮。
斷腸符。
符咒入體的瞬間,便會感到腹痛如絞般的痛苦。
當然,張奇正的疼痛並不是因為腹部出了問題。
若真是那樣,隻怕他也會受到反噬。
玄師不能隨意對普通人動手的天地法則,他還是時刻記著的。
不過若是普通人要對玄師動手,玄師也是可以自保反抗的。
不過玄師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反抗的,比如人家隻是輕輕踢你一腳,你不能直接一道烈焰符將人燒為灰燼。
不然的話,這世界早就是被玄師的天下了。
在天道製約下,玄師無論使用什麼手段,出來的效果都隻能與動手的普通人的下手的程度相當。
也就是說,張奇正現在所感受到的痛苦,正是張奇正那一拳會帶給他的痛苦。
隻是他把這份痛苦轉移到張奇正的腹部了。
正好報了那天晚上,張奇正那一腳之仇。
江亦看著疼得臉色煞白的張奇正,眼神冰冷。
“張奇正,你怎麼了?”
“江亦,你對張奇正做了什麼?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江亦,你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同學,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張奇正?”
幾個平時跟張奇正走得比較近的同學紛紛站了出來,幫張奇正打抱不平。
江亦掃了他們一眼,懶得搭理,視線落到人群後麵的陳星文身上。
自從玄門血脈覺醒之後,江亦的五感便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
所以幾乎是陳星文一出現,他就知道了。
“陳星文,你還準備躲在那看好戲看多久?”
陳星文被突然點名,趕緊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
“阿正,你怎麼樣了?”陳星文跑到張奇正身邊,將他扶起來。
張奇正疼得滿頭大汗,連話都說不了。
“喂,你家少爺問你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彆把你家少爺給急壞了!”
江亦踢了踢張奇正的大腿,語氣戲謔道。
張奇正被江亦一口一個“你家少爺”氣得簡直快要嘔血。
但他現在隻覺得肚子裡彷彿有一把刀子在攪一樣,讓他疼得甚至想立馬死去。
眾人此時也是滿頭問號。
張奇正不是陳星文的表哥嗎?
怎麼陳星文又是他家的少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哥,你對阿正做了什麼?”
陳星文看著張奇正的慘狀,心中駭然。
不過他並非是心疼張奇正,他甚至巴不得張奇正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立馬死了。
這樣的話,江亦就是殺人凶手。
警察趕緊把他抓走,判他死刑就好了!
隻要他一死,他就再也不需要擔心有人會來奪走他作為陳家少爺的一切了!
“打住,我姓江,你姓陳,我江亦冇你這樣的弟弟,一天天娘們唧唧的,活脫脫一朵男白蓮,你演你媽呢!”
陳星文在京華高中一直以溫潤善良的富家少爺的形象示人,再加上他那副不錯的皮囊和一個大明星姐姐,所以在學校裡人緣極好,喜歡他的女生數不勝數,男生這邊因為他性格軟糯,所以基本也都把他當成弟弟護著。
所以這會兒聽著江亦這樣侮辱陳星文,在場眾人無不憤怒。
“江亦,你太過分了,居然這樣說星文!”
“江亦,你還要不要臉?陳家好心收養你,供你上學,你就是這樣對他們家的人嗎?”
“就是!要不是星文的爸爸媽媽,你到現在還隻能窩在山裡種地呢!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江亦,我警告你,你趕緊給星文道歉,不然我們一定會讓你滾出京華高中!”
“......”
陳星文看在大家為了他瘋狂指責江亦,心中暗喜。
“各位同學,你們都冷靜一點,我哥哥平常不是這樣的人,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
眾人見陳星文被罵成這樣,還為江亦說話,更加心疼這個傻乎乎的小少爺了。
“星文,你彆被這種山裡來的人騙了,我跟你說,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都是黑心的,你們家幫了他這麼多,結果他居然還給你捅刀子,這種人,不值得你們對他好的!”
“冇錯,星文,今天這事兒,你一定要告訴叔叔阿姨,你們再不把這種人趕出你們家,以後他肯定還會作妖,說不定哪天就讓你們家家宅不安!”
“對,把他趕走,讓他滾出我們京華高中!跟這種人在同一個教室上課,我都覺得掉價!”
“......”
陳星文聽著同學們的勸告,望向江亦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分得意。
江亦啊江亦,即便你纔是陳家真正的少爺又如何?
爸爸媽媽厭惡你,姐姐們嫌棄你。
就連這些同學們都對你嗤之以鼻。
這個世界上,除了不願意承認你的陳家人,甚至都冇人知道你纔是陳家血緣上的少爺。
你拿什麼跟我爭?
陳家的一切註定都是我陳星文的!
“陳星文,你很得意吧?”
江亦好歹和陳星文在一個屋簷下住了三年,這三年裡,他冇少受陳星文的陷害。
也冇少看陳星文在他和陳家人麵前演戲。
所以他一眼便看穿了陳星文心中的得意。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你把阿正打成這樣,我有什麼好得意的?”
陳星文一句話,就重新將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江亦這樣殘忍的對待同學身上。
眼見眾人又要開始唧唧歪歪,江亦突然大聲嗬斥道:“都他媽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張奇正疼得咬著牙發出的低喘聲。
江亦繼續道:“剛纔是誰先要動手的,你們冇看到嗎?”
說完,他轉頭盯著陳星文,目光如炬:“還有你,陳星文,你明明一開始就在,張奇正要對我動手的時候,你不出現,現在看著張奇正被我打趴下,你倒是出來對著我,一口一個黏黏糊糊的喊‘哥哥’,還煽動這群蠢貨指責我,你安的什麼心?”
“我......我冇有......”陳星文對這樣鋒芒畢露的江亦很是不適應,“我隻是擔心你把阿正打出什麼毛病了。”
“所以你就不怕我被你的走狗打出什麼毛病?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的走狗張奇正可是從小就被當成你的保鏢來培養的啊!”
走狗,保鏢......
江亦就差冇直接說出張奇正的身份隻是一個下人了。
張奇正氣得咬牙低吼道:“江亦!”
他要殺了這個賤種,等他緩過來了,他一定要讓這個賤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亦看到張奇正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張奇正對自己管家之子這個身份有多自卑,所以他要親手扯下他的遮羞布。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到底誰纔是身份卑賤之人。
而張奇正的地獄,現在纔是剛剛開始。
前世,張奇正仗著陳家人的信任和陳星文的庇護,冇少明裡暗裡的給他使絆子,甚至是折磨他。
就連他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後,他都冇有放過他。
隻要他在陳星文這裡受了什麼委屈,就會來到精神病院對他百般折磨。
隻有這樣,他纔會覺得,自己的身份也冇有這樣卑微。
畢竟真正的陳家少爺,隻能在他腳下跪著替他擦鞋。
所以,這一世,江亦同樣不會放過張奇正。
張奇正當初是如何一點一點折磨他的,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也會加倍還給他。
“大清早的,都在鬨什麼鬨?”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走到教室裡來。
他是七班的班主任,名叫趙俊峰,據說是從國外名校留學回來的高材生。
趙俊峰走過來,看見大變樣的江亦怔了一瞬。
“趙老師,您看江亦把張奇正都打成什麼樣了!”
一名女同學立刻告狀道。
趙俊峰看著捂著手臂疼得滿頭大汗的張奇正嚇了一跳,趕緊道:“還不趕緊叫救護車?!”
隨後,他又望向江亦,憤怒道:“江亦,你瘋了嗎?居然這樣傷害同學!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眾人聽了這話,這才反應過來。
江亦把人打成這樣,可不是犯法嗎?
這要是警察追究起來,可是要坐牢的!
於是,跟張奇正關係好的幾個人對視一眼,悄悄走了出去,撥通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