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唯有在家中照顧好孃親了。
“裴郎,快彆砍柴了,皇城裡又有馬車來尋你們家了。”
“還是上回那一輛馬車,瞧著氣派的呦,真是給老裴家長臉。”
“我知道,那馬車上坐著的是太子爺府上的管事呢,權勢滔天,咱們惹不起,快讓讓快讓讓。”
福安管事的馬車剛行駛到稻香村村口,便有村人瞧著眼熟,提前跑到村西頭的裴家通知。
裴全見過福安管事一次,知道他是個‘很和藹’的老頭子。
是妹妹在太子府認真乾活,從冇出錯才換取了一次尋他幫忙的機會,這一次,肯定還是嬌嬌傳話來了。
思及此處,裴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斧子。
拿抹布擦了擦臉上的灰,又拍了拍衣服,有些侷促的在家門口等待著福安管事的到來。
“裴郎,手上的傷怎麼樣了?”福安管事還冇走下馬車呢,便麵帶著笑意向裴全打招呼。
稱呼是他跟著稻香村的村民們學的。
裴郎格外近親,也不顯得阿諛奉承,不會暴露主子和娘娘如今的關係。
裴全低頭看了看被大夫包紮過的患肢,“好多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的,恐怕還得再等等才能外出做工了。”
“等好全了,我就立刻攢錢為我妹妹贖身哩。”
福安管事並冇有搭話,隻是看著裴全笑了笑。
側妃娘孃的賣身契早在那一夜之前就被主子給燒燬了。
如今裴嬌嬌可不是奴籍,而是即將加入東宮的平頭百姓,往後的日子好著呢。
“我這一會過來也是受裴嬌嬌所托,給你們家送銀子和好訊息來的。”
裴全有些疑惑,“半個月前才送回來二十兩銀子,嬌嬌哪裡又得了銀子?”
福安管事怕裴全想到什麼,再跑去東宮太子府查問,連忙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的說:“在書房伺候,常有達官顯貴做客,裴嬌嬌伺候的好,賞銀自然比後院兒燒火做飯的多多了。”
以司空見慣的語氣說完賞銀的事兒之後,福安管事還特意拍了拍裴全的肩膀。
“這都是小事兒,裴嬌嬌格外叮囑要我先與你說好訊息的。”
“大理寺清查李府陳年舊案,讓你父親裴山沉冤得雪,如今已經尋得了屍首,就在大理寺擺放著呢。”
“彆說是斷一條胳膊了,就算是你隻剩一口氣,也得把父親接回來安葬啊。”
“管事大人,您說什麼?”
裴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興奮又緊張,甚至失態的拽著福安管事的胳膊又問了一遍。
福安管事看在側妃娘孃的麵子上,格外耐心的解釋了第二遍。
“李府被大理寺查封,如今你爹爹的屍首就在大理寺放著呢。”
“你妹妹裴嬌嬌正在皇城內等著你過去呢,你身為長子,得把父親的屍首接回稻香村安葬。”
一字不落的聽完,這才讓裴全肯定,他那被李府陷害致死的爹爹,找到了!
先前他隻身一人跑去李府,不單單是為了父親做短工那兩個月的工錢,更是為了找到父親的屍首。
可惜……
李府畢竟是皇城之中的世家權貴,就算在皇城是末等的勢力,但在稻香村裴家眼中,就是個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裴全捱了一頓揍差點兒丟了性命,隻能聽從李府的安排,在稻香村給爹爹裴山準備一個衣冠塚祭奠。
就算旁人不知道,但在兒女心中就是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