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楚淩雲便讓泥鰍去郵局打探情報。
郵局位於彭劉楊路上,可以說離他們非常近,都在一條街,相距不過一百多米,很多次行動,軍情處的人都會路過郵局。
好在軍事情報處是情報單位,平時很注重保密,大部分人都冇有和周邊的位有什麼交集。
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泥鰍。
泥鰍平時非常的活躍,經常跑出去,附近的幾個單位他都去過,包括郵局。這次到郵局打探訊息又必須用到他,楚淩雲索性給他化了妝,讓他變成另外個樣子。
“組長,我問清楚了,郵局內在郵筒收信的有十幾個人,他們分片區每天會在下午五點後將郵筒內的所有信件收回,之後統一交給分揀班。”
泥鰍很靈活,哪怕頂著個陌生的麵孔去打探訊息,一樣查的清清楚楚。
分揀班一共有四個人,每天都會分揀市區內所有收上來的信件,這些信件會按照地址歸類,然後分裝出去寄到全國各地。
“我特意問過,分揀班的人是輪休製,但有個人從不休息,這個人叫老李頭,是個啞巴光棍,因為不會說話平時冇什麼朋友,天天做自己的工作,他在郵局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年。”
泥鰍繼續彙報,楚淩雲則在腦中快速分析。
要確保能夠隨時發現緊急聯絡的信件,那就必須每天都要盯著這些信件,啞巴老李頭有著重大的嫌疑,隻有他每天都會分揀這些信件,能夠確保發現安部華子寄出的信。
不過老李頭身世清晰,在郵局工作了那麼長時間,他是日諜的可能性極小,最大可能是被日諜收買的人。
“另外分揀班分揀市內所有的信件,不管是郵筒內收回來的信,還是營業點送來的信,都會經過他們的手進行分揀。另外我也問了,有一些營業點的信會第二天早上才送,隻有郵筒內的信纔會當天晚上送到郵局。”
泥鰍繼續說道,楚淩雲明白為什麼要求安部華子必須通過郵筒寄信了,一些櫃檯上寄的信第二天纔會送到,這樣極有可能會發現不了,或者發現的很晚,耽誤他們的緊急接頭。
“你繼續查,他們還有多少人可能接觸到所有信件,另外再把老李頭的生活習慣,家庭背景全部調查的清清楚楚。”
楚淩雲對泥鰍再次下令,老李頭有重大嫌疑,需要先盯住,但對他的調查不會停止。
“是,組長,我這就去。”
泥鰍領命離開,走的時候很是高興,之前抓捕渡邊一郎他立了功,後來抓捕淺蒼小野又立下了大功,從而晉升成為少尉,還當上了小隊長。
現在這個案子中安部華子可是被她抓到的,雖然是僥倖撿的便宜,但這份功勞實實在在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如果能再多立下功勞,哪怕不能晉升軍銜,以後等楚淩雲升官之後,他有極大的可能接任中隊長的位置。
如今站裡所有人都明白,未來的行動組組長肯定是楚淩雲。
他作為楚淩雲的嫡係,長官一晉升,自然有很大的機會跟著晉升,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會拚命的去立功,不然到時候想要提拔他都冇有理由。
等泥鰍走後,楚淩雲拿出份資料,仔細的翻看。
這是漢口郵局的花名冊,所有成員的資料都在裡麵,早上從郵局那邊要來的,軍事情報處的人問他們要東西,他們不敢不給。
不僅要給,還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時代,郵局算是個好點的單位,但好的有限,郵局內的人隻能說顧得住溫飽,若是家裡嘴巴多一些,靠他們的薪水還不一定養得活全家。
老李頭是有重大嫌疑,但彆的人楚淩雲也不會錯過,必須全部進行排查。
泥鰍彙報之後,楚淩雲就有種預感,這個老李頭並不是他要找的人,或者說,不是他最終要找的人。
老李頭太明顯了,一旦有人想明白這種緊急聯絡方式,必然會將老李頭列為第一嫌疑人。
換成彆的人,甚至有可能直接將老李頭抓起來審問。
楚淩雲在楊建身上吃過虧,十分瞭解日諜的狡猾,他們不會放著這麼大的漏洞,讓人一眼看便看明白他們的佈置。
不過老李頭哪怕對日諜一無所知,他也一定在日諜的佈置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原因很簡單,隻有他能夠每天看到郵筒內回收的所有信件,確保安部華子的緊急通知方式能夠被髮現。
所以對他隻能盯,不能抓。
看了一會名單,楚淩雲合上資料,單從資料中無法發現有用的線索,最終還要看泥鰍的調查結果。
楚淩雲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在思考,如果自己是杜鵑,如何佈置出一個天衣無縫,既能知曉安部華子的緊急聯絡,又不會被任何人察覺的方式。
首先,不能自己直接出麵收買老李頭,這樣老李頭就會成為知情人,他一旦暴露,自己就危險了。
但又必須通過老李頭來確認這封信的出現。
自己不出麵,又要老李頭能夠通知到自己,楚淩雲睜開了眼睛,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在杜鵑和老李頭之間隻要多個紐帶,便能做到這這些。這個紐帶纔是關鍵,既能讓杜鵑得到訊息,還不會讓他有任何的危險。
這個紐帶是什麼楚淩雲還不能確定,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物,甚至可能就是一件事。
比如老李頭髮現信件之後,去做件特彆的事情,這樣杜鵑通過這件事情,來確定安部華子緊急聯絡了自己。
楚淩雲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換成是他的話,他會這麼做來確保自身萬無一失。
中午的時候,泥鰍匆匆返回。
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他不顧滿頭大汗,立刻彙報:“組長,都查清楚了,老李頭原本有個母親,三年前病逝,如今家裡就他一個人,可以說無親無故。他是啞巴,在郵局冇有朋友,隻有鍋爐房的李正和他關係不錯,據說兩人還有點關係,好像同是一個家族的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