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歡樓一樓是飲酒作樂聽曲兒,二樓則是雅間,三樓隻有身份極為尊貴之人才能踏入,後院則是姑娘們的居所,廚房、練舞練琴之所等等。
女子瞧見眼前的公子穿著不凡,才問他是否要上二樓雅間。
江昭月再次踏入這千歡樓,匆匆瞥了一眼,這裡,靡靡之音不斷,台上唱曲兒的,彈琴的,跳舞的......
千歡樓是一紙醉金迷的極樂之地。
她不欲耽擱時間,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見你們這兒的老闆,我有一樁生意,可讓千歡樓賺上千金。”
“喲,好大的口氣,我這千歡樓,哪一日賺不到千金?”
著黃色紗衣的女子聽了這話正欲翻白眼,一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江昭月回頭,對上一雙精明透亮的眸子。
來人正是如今的千歡樓老鴇,賽媽媽。
賽媽媽臉上妝容極重,滿頭金玉珠翠,一身深綠色衣衫,袒露著的胸口上還有一顆大痣。
這還是江昭月頭一次抬起頭大大方方地瞧這位塞媽媽。
上一世賽媽媽未曾為難過她,不過卻慘遭橫死,千歡樓也易了主。
“賽媽媽。”江昭月回過神來喚道。
賽媽媽聞言麵色一變,目露警惕,眉頭微皺:“公子第一次來千歡樓,便認識我?”
江昭月眼中劃過一抹無辜之色,大意了,她咳嗽兩聲,掩飾道:“誰人不知賽媽媽是千歡樓的主人?本公子也是根據方纔媽媽所言猜的,竟是猜中了?”
賽媽媽臉色這才稍微緩和,道:“小公子隨我來,小公子說的生意,你我二人單獨聊聊?”
“小姐......”碧荷拉住江昭月的衣袖,不肯讓她走。
這麼可怕的地方,她不能離開小姐!
江昭月對碧荷搖搖頭,扯回袖子,隨賽媽媽繞著後院迴廊走了一圈兒,進了一間房。
到底是夜晚,屋中雖點了蠟燭,也還是昏暗。
屋中燃著熏香,江昭月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淺淺的香氣。
“小公子稍坐,我去去就來。”賽媽媽讓江昭月坐下,出了門去。
江昭月從袖中拿出一遝圖紙,一張張在桌上鋪展開來。
一牆之隔的另一間屋子。
一黑衣男子靠牆而立,側著身子,眼眶深邃,麵部分明的輪廓在燈火下明滅著,渾身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男子正透過牆眼,注視著江昭月的一舉一動。
“爺,這女子,可要處理了?”賽媽媽正跪在男子身前不遠處,冰冷的眼與方纔截然不同,用手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自看見江昭月的第一眼起,她便看出這是個女子,扮作男子模樣來千歡樓,還一口說出了她的名字,定有蹊蹺!
對付這種人,最簡單的方式,便是直接處理掉。
男子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眼中映著隔壁房中女子燈火下微暖的麵龐,女子趴在一堆宣紙上,眼皮快要黏上似的。
沉默良久,男子擺擺手。
賽媽媽默默退出房間,推門進了隔壁江昭月所在房間。
“賽媽媽,可忙完了?”江昭月等得都快睡著了,見賽媽媽回來了,她一下子來了精神。
賽媽媽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在瞥見桌上攤開的圖紙時,兀地停頓。
她拿起一張圖紙,細細端詳。
紙上精美的舞裙美的仿若要躍出紙麵,在她眼中不斷跳躍......
繁複的刺繡花紋,搭配上曼妙的輕紗,以帶著奇思妙想的硬質首飾相連接,當真是,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