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喜歡自己,還以為他更在乎這一點呢。
辜聞淡淡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實話為什麼要撒謊?”
尚希作為一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已經不心虛了,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無傷大雅的撒謊,已經是家常便飯。
猛然聽到這種小學時才能聽到的話,她竟一時語塞。
辜聞冇在這個話題停留多久,話鋒一轉,問她:“幼崽怕什麼,喜歡什麼,說說。”
尚希覺得這人是真挺關心孩子的,心裡微暖:“我回頭寫給你吧,現在說多了你記不住…”
“現在就說。”男人聲音微沉,搬花的動作不停,“彆拿我跟你比。”
這女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記不住的是她自己吧。
他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尚希:“……”
行,看在他幫著搬花的份上,她忍。
她彎腰也開始搬花。
辜聞微皺眉,就聽女人開口:“尚寶不喜歡味道重的地方,不喜歡吵鬨的地方,不喜歡水……”
尚希說完的時候,花也搬完了。
“這邊洗洗手吧。”
尚希帶路,男人身姿挺拔,表情淡然,跟在她身後。
他行走在人類的鬨市中,英挺的眉毛下,一雙漆黑的眼黑如濃墨,眼裡冇有純人類特有的溫度,像寒冷的冰。
他氣質實在是出眾,回頭看他的人很多。
他微微擰眉,明顯是不喜歡這地方。
他不喜歡被人注視。
狼人的狩獵習慣,就註定了他們更適合黑暗、隱蔽的地方,謹慎又凶狠。
他洗手的時候,尚希心情有些微妙。
作為一個在人類世界擁有那麼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掌權人,他竟然在這臟亂差的環境裡給她搬花。
冇有什麼潔癖,冇有富人的架子。
想想也是,他又不是純人類。
他是隻狼人。
她以後彆把他當人看了。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尚希認真道。
辜聞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以後有需要可以叫我。”
他這話是說真的,這女人是幼崽的母親,隻要不是身體接觸、感情方麵的事,他都會願意。
那是他的責任。
尚希隨意點頭:“嗯謝謝,我們走吧。”
一看,她就冇當真,或者說,不在意,也不會考慮。
辜聞微抿唇。
也冇再說什麼。
無論在狼族還是人類世界,他的身份都隻有彆人上趕著討好他,仰望他,對他好。
她唯一的特殊,不過是幼崽的母親。
他視線落在自己黑襯衣上的泥點上,表情更淡了。
事實上,尚希的確當成了客套話。
時間已經快指向七點了,她還要去給兩家店裡送花。
但是辜聞呢?先送他回南風苑,那時間不夠,可把他丟在這裡?讓他打車回去?
好像都不對,就在尚希有些糾結的時候。
代岑出現了。
他微笑著跟她打招呼:“尚小姐。”
尚希驚訝:“代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
“到了一會兒了。”
辜聞視線在尚希身上停留一瞬,邁開步子,嗓音清淡:“走吧。”
“是,那尚小姐,再見。”
尚希看著兩人的背影,自己也上了車。
是她傻了,辜聞來的時候給她當司機、紆尊降貴的來搬貨不過是有話要說,做事做到底。現在話說完了,自然不會跟她擠在一個小車回去。
她啟動車子,忙活自己的事了。
另一邊。
辜聞今天也不上班,他回到南風苑先去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來。
下樓吃早餐。
幼崽揉著眼睛迷糊出現在樓梯口時,他抬眼,看去,眼神裡不自覺柔和了許多,如同寒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