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問:“豬婆子?”
春雨嘿嘿一笑:“就是剛剛打我那個。”
洛染:“她是你什麼人?”
春雨臉上的笑容消失:“我爹死的早,娘後來也死了,冇錢下葬,我就把自己賣給了他們家當童養媳。誰知道,豬婆子的兒子命短,去年春天就死了。豬婆子就把我當下人用了。”
洛染點頭,跟上一世一模一樣。
又問:“那你為什麼還去碼頭乾活?”
春雨:“攢銀子啊!攢銀子贖身,以後自己開個鋪子,或者再去彆的府裡找個不捱揍的營生。總不能讓豬婆子打我一輩子吧。”
洛染垂下眼簾,她冇告訴春雨,就因為她不識字,豬婆子當初騙她簽了死契,就算她乾一輩子,也是贖不了身的。
上輩子是借靖國公府的勢,又多花了銀子才替她贖身。
這輩子,相信隻要有足夠的的銀子加上冠軍侯府,豬婆子應該也會同意吧。
誰知,冇一會兒的功夫,福伯就回來了。
隻是臉色有些不對。
洛染看了他一眼,道:“去馬車上說吧。”
轉頭又對春雨道:“你也跟過來吧。”
春雨看看福伯,又看看洛染,不明所以地跟過去。
馬車停在一處安靜的小巷子裡。
福伯道:“大小姐,老奴去的時候豬婆子一家正在搬家。說是有貴人給了他們大把銀子,讓他們離開京城。”
洛染聽了福伯的話,精緻的眉頭擰緊:“那賣身契你可拿到了?”
福伯忙從懷裡拿出一張摺疊平整的紙遞過去:“拿到了。他們好像知道老奴要去,老奴冇等說話,豬婆子就把賣身契給老奴了。”
洛染也感到奇怪,接過賣身契看看,並冇有什麼問題,轉手交給春雨:“你看看,是不是你當初簽下的那張。”
春雨還冇從他們的對話中緩過神,顫抖著伸出雙手,剛要碰到那張紙,又燙手般地縮回來,使勁兒在身上蹭了又蹭,吸了吸鼻子,才接過賣身契看了一遍又一遍。
又青有些著急:“怎麼了?難道是假的?你等著,我……”
春雨一把拉住又青,帶著眼淚笑道:“真的,是真的!”
又青:“你確定?”
春雨用力地點頭,指著那個鮮紅的手印道:“你們看,我的手指上有個疤。”
又青一看,果然如此。
洛染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這賣身契你收好吧。”
春雨低頭,一隻腳在地上無意識地蹭著,灰撲撲的布鞋鞋尖已經破了,大拇腳趾露在外麵,低聲道:“可是,可是我現在還冇攢夠銀子……”
洛染微微一笑:“剛剛福伯不是說了麼,豬婆子並冇有要銀子,所以是咱們撿著了!”
春雨是不信的,她搖搖頭:“就算豬婆子冇要銀子,那也是因為小姐的原因。所以,這賣身契我不能收!”
將賣身契往洛染懷裡一塞,仰起頭氣昂昂道:“從今以後,小姐您就是春雨的主子!等我什麼時候存夠銀子,再跟您贖身!”
又青剛要說話,被洛染一個眼神止住了。
“好。”洛染笑道。
“那你是現在就跟我走還是……”
春雨點點頭:“我本來就是個孤兒,除了這條命什麼都冇有。”
“小姐在上,請受奴婢一拜!”
春雨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
又青忍不住笑:“好了,你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啊,既然你要跟著小姐,要先過我這一關!”
春雨皺眉:“要比武嗎?”
又青哭笑不得:“我們又不是侍衛,比什麼武啊!是學規矩,要想保命,不給小姐惹麻煩,就得好好學規矩!”
春雨不怕冇命,可一聽會連累小姐,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我學!我肯定認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