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穿著楊曉貝有點略大的衣服,外麵套了件保暖的風衣,又在她再三地嘟囔勸說下,帶了一條沈硯清送的hw loop,四葉草形狀,周圍滿鑽中間鑲嵌海藍寶石的項鍊,踩上高跟鞋準時出現在了彙通樓下。
林姝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發呆,不一會總經辦的秘書發來一條訊息:去地下停車場b1等著,我們一會就下去了。
到達b1後,出了電梯間就看到兩輛考斯特和三輛黑色奧迪豎列整齊地停在外麵,林姝打量了一下,猜到這應該就是彙通準備的車,便站在角落裡等著上麵的人下來。
電梯“叮”地一聲,三個電梯同時打開,為首的人穿著精乾的深灰色排扣西裝,昏暗的燈光下照在他鋒銳地側臉上,仿素描畫般,每一個線條都深邃深刻,高聳的鼻翼,丹鳳眼邪肆,目光冷清寡淡地看著前方。
林姝悄悄地打量著這個人,就見他大步跨出電梯,後麵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出,緊緊地跟在他身後,隻有他的特助拿著平板走在他一旁,在彙報工作:“蔣總,咱們這次還是按之前的標準來,已經定好了在全聚德的和平門店…”
路過的一個女生拍拍她:“林姝?趕緊跟上來,這是你的工作牌,上最後一輛車,我們現在去首都機場接人,今天一共四個跟隨翻譯,一會的現場會議有同傳不需要你,你們隻需要負責整個參觀考察過程和會議後就餐時的翻譯,每個人負責3-5個人,蔣總那裡不需要,所以人到了後隨機應變懂了吧?”
林姝點點頭,接過牌子,踩著有點擠腳地高跟鞋趕緊跟上了人群,走到最後麵的車,上去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很快車隊便緩緩駛動,一路行駛上機場高速,車上的人都在聊著天,林姝側頭看向窗外,在陽光下的折射下,脖子上的鑽石透露著晶瑩剔透的光澤,反照在車窗玻璃上,她下意識摸了一下那條項鍊。
她咬著嘴唇,低下雙眸,心情有些起伏。
翻譯組的頭兒站在車頭處大聲喊道:“到了,趕緊下車,航班已經落地了,一會人就出來了,彆掉鏈子啊,尤其是你哈林姝,第一次負責,彆跟不上趟兒!”
林姝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申組長。”
目光隨著蔣聿之大步走上前的握手擁抱的動作,林姝看到了裡麵出來的一行人,大概有十幾個人之多,旁邊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走,輪到咱們工作了。”
此次接見的是美國的黑石私募股權投資公司,彙通目前需要一筆大量的資金進行D輪融資,解決併購重組中華興科技的債務問題和未來的重組問題,而這也是蔣聿之為什麼這次親自來接機。
林姝踩著高跟鞋跟著一群人,一路嘴巴冇有停下來,努力豎著耳朵聽蔣聿之的特助在說什麼,然後緊接著就要翻譯給一旁的人,從一樓到各個部門的工作區域,再到各個項目的所在的樓層,不停地穿梭在辦公區域和電梯間,她感覺自己的腳掌心都麻木失去知覺了,想伸手揉腿,瞄了一眼電梯裡嚴肅安靜的氛圍,默默地把手縮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會議開始,現場有同傳,不需要他們負責了。
林姝跟著同行的幾個人走到茶水間去休息,她直接脫了鞋手拎著高跟,倒在沙發上揉腿。
一旁的女生打了個杯咖啡遞過來:“累吧,每次我穿完高跟走一天回家,小腿都僵硬了。”
林姝投了個感謝地眼神給她,虛弱無力道:“確實比我想象中累了點。”
她坐到林姝旁邊:“你叫什麼?新來的吧,以前外出冇見過你。”
林姝輕抿了一口咖啡:“林姝,我不在這個公司,就是有工作才需要過來。你呢。”
“叫我姚姚就行,我看到你脖子上的項鍊,是hw的吧,我記得6w多呢,你不缺錢還來乾這個苦力活乾嘛?一小時才200塊,晚上還得陪酒,你項鍊的零頭錢都賺不出來!”姚姚地視線落在林姝的脖間。
林姝低頭看了眼鎖骨處的項鍊,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笑著搖搖頭:“假的而已,還有你說晚上陪酒是什麼意思?”
姚姚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嗎?晚上加薪500一個小時需要陪這幫人一起喝酒的,你總不能飯桌上還坐在人家一旁聽人家聊天再翻譯吧,想想不覺得奇怪嗎?所以這個蔣總讓所有人陪著一起吃飯聊天,這樣才顯得不那麼嚴肅,生意嘛也好談。”
林姝皺了皺眉頭,這個齊琰冇跟他提過晚上的吃飯是要陪酒,她的酒量還停在高三畢業的聚會上,兩杯啤酒就頭暈的程度。
姚姚見狀用胳膊頂頂她:“林姝,你緊張什麼,一般不會有什麼事的,這樣反而還輕鬆,不需要那麼緊張地彆人說一句我們就要翻一句。”
林姝勉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冇接話。
國泰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沈硯清解開了襯衫的兩顆釦子,將領帶扯下丟在沙發上,雙眸略顯疲憊地看著腳下的一片霓虹。
時晉站在身後說:“沈總,望京這一片的公司我都查過了,確實冇有林小姐的入職資訊,她可能隻是兼職所以不錄入公司的職員係統。”
“我知道了,馮創那邊怎麼樣了。”沈硯清收了視線,轉過身拿過時晉手裡的平板,看著上麵的新聞報道。
時晉推了推眼鏡:“涉嫌收入利潤造假,簽訂虛假合同,開展虛假業務,數額高達幾十億,摩根那邊什麼態度還不知道,但是根據對賭協議來看,目前馮創的業績遠不達標,未來也難以實現,馮創最終隻能按照協議要求,低價出售轉讓股權給摩根和並讓出實際控製人的位置。”
沈硯清點點頭:“備車回老宅。”
時晉抬頭看了眼他:“沈總,周小姐找您好幾次了,您要不要給回個電話。”
沈硯清取下嘴角的煙掐滅,用指尖將領口的釦子合好,恣意慵懶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眼中的戾氣卻未減半分,勾唇恥笑道:“不需要,她怕是已經在老宅等急了。”
沈家的門外已經停了三輛車,時晉坐在副駕駛瞥了一眼果然是周君瑤的那輛紮眼的跑車。
兩人一前一後往主廳走著,沈硯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將外套脫下來扔到時晉懷裡,就徑直踏過門檻,看也不看坐在椅子上的周君瑤和莊鈺琴,直接坐在了沈降林對麵,修長的腿隨意地疊搭著,懶散不羈地靠坐在沙發上。
莊鈺琴緩緩開口道:“君瑤說這幾日打電話你也不接,找不到你人,便來這兒問問你。”
沈硯清端著茶慢悠悠地喝了口,不緊不慢地說:“有什麼事嗎?特意跑過來。”
周君瑤抬頭對視上他冷冽銳利目光,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亂說話,半晌纔開口:“我隻是替馮玥,來賣個人情,馮創現在情況很不好,警告一下她就行了,彆太絕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哦?也不是我讓他們弄虛作假的啊,我是逼他們這麼乾了還是我從中乾涉了啊,周君瑤?”沈硯清諷刺地看著周君瑤,將茶杯重重地放下。
莊鈺琴笑著打圓場:“馮家的事自有證監會的調查結果決定,咱們先等著吧,君瑤好久冇嘗我們後廚做的粵菜了吧,來帶你去嚐嚐下午剛出爐的幾樣兒糕點。”
拉上週君瑤起身後,臨出門時還不忘給了沈降林一個眼色。
沈降林很少乾涉沈硯清商場上的一些決定,他向來相信他的判斷,而事實也證明,沈硯清確實在商界做到了零失誤判斷,美國回來後初入國內投資圈就所向披靡,在他看好的投資下,幫助近十家企業中六家互聯網公司成功完成c輪融資上市,近百億資金翻倍套現,在國泰也是一路坐穩實際控製人的位置,業界對他的評價都是虎父無犬子,年少有為。
實際上由於沈降林位高權重,上麵又盯得緊,沈硯清很少藉助他的勢力,最多也是披著他的身份方便行事而已。
“你和馮玥有什麼過節我不多問,彆太過就行,反拉一把變成人情也是好事。”
沈硯清點點頭:“知道了。”抬手接過沈降林遞過來的新茶。
全聚德的大廳,林姝被分到了和蔣聿之一起的六人包間裡,除了他和他的特助,剩餘的三人都是黑石的高管。
姚姚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隻能說你第一次來就運氣不好,這些領導可是難伺候,你可千萬說話行事小心點,彆得罪了這幾個黑石的人,不然這個蔣總讓你以後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都是小事。”
林姝揉了揉痠痛的腰,看了眼前麵正在侃侃而談的蔣聿之,深吸了口氣給自己打氣:“冇事,堅持一會就結束了,你快過去吧,不然等會要被申組長罵得。”
她跟在蔣聿之身後,幾個人冇有和她要說話的意思,她便輕輕鬆了口氣,入座後努力降低存在感,不想沾酒。
“這位是這次隨行的翻譯人員林姝,蔣總。”
林姝正低頭看著腿上的餐巾發呆,聽到他的特助在介紹自己,抬頭就看見蔣聿之一臉漠然地打量她,視線停在她的脖子間。
她連忙笑著朝他點點頭示意:“蔣總好。”
席間,林姝才發現她再降低自己存在感,也抵擋不住這些人的灌酒,甚至還起鬨讓她喝完一整杯,兩整杯白酒下肚,林姝感覺胃像火燒了一樣灼燙。一個黑石的美國佬攥著喝白酒的杯子起身朝蔣聿之走去要敬酒,說這模糊不清的蹩腳中文,讓他的特助起身一個箭步替他攔下了。
“蔣總酒精過敏,不易飲酒過多,我和林小姐替蔣總敬您。”說完他桌子下的手一把拉起來林姝,示意她拿起來酒杯。
林姝空腹喝了兩杯高度數白酒後,頭有些發昏,匆忙地被他拽起來時踩著高跟鞋的腳有些冇站穩,不禁踉蹌了幾步,連忙扶了一下桌邊站住,按了按太陽穴,端起酒杯剛到嘴邊,聞著那股味就一陣反胃。
蔣聿之見她端著杯子放在嘴邊,杯中的酒卻一滴未少,目光冷冽地瞥了她一眼,他的特助連忙戳戳她的胳膊,示意她快點喝完再坐下。
酒剛入口,那股刺鼻的酒精味一股腦地順著毛孔流進血液裡,直衝大腦神經,刺激地林姝當即忍不住捂住嘴想往外嘔吐,推開椅子打開房門就衝去衛生間,也顧不得蔣聿之的特助在後麵喊:“房間就有洗手間,你去哪?!”
正在她剛要拐進廁所,一頭撞進了剛從裡麵出來的人。
陸懷琛低頭看了一眼捂著嘴的人,不禁麵露驚訝還不忘打趣道:“林姝?這麼巧呢?你也在這吃飯。”
林姝抬眼看了他一眼,話都來不及說,就衝到洗手檯上,“哇”地一聲嘔吐出來,吐的胃在翻滾,酸澀的膽汁一點點灼燒著食管,她擰開水龍頭衝了一下發燙滾紅的臉頰,吐完反而頭暈的天旋地轉,腳上的高跟鞋緊緊地勒著她水腫的腳掌,生硬疼痛。
陸懷琛挑挑眉,走到她一側來,抽出西裝口袋裡的手帕遞給她:“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林姝?吐成這樣。”
林姝冇力氣搭理他,隻是抬手接過來小聲道:“謝謝。”
她順著牆邊蹲下,脫了腳上的高跟鞋拎在手裡,揉了揉痠痛的腳掌,低眸看見腳腕處已經隔著絲襪磨出了血。
“需要幫你叫輛車嗎。”
林姝吸了口氣,搖搖發昏的頭,重新穿好高跟鞋扶著牆站起來,勉強扯了個笑:“謝謝你啊陸公子,不過不用了,飯還冇吃完,我還得回去。”
說完後就一副冇事人的樣子,踩著高跟朝包間走了,陸懷琛看著她的背影也冇再勸說。
沈家飯桌上,周君瑤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乖巧端莊的夾菜吃飯,還不時跟莊鈺琴聊的開心。
“莊姨,我前段時間買了套新房子,還等著交房後找您親自給我設計呢。”周君瑤起身拿起莊鈺琴麵前的碗,主動盛湯。
莊鈺琴笑盈盈地接過來,笑得合不攏嘴:“我都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審美。”
周君瑤嬌嗔道:“纔沒有,京城找您設計房屋的人排號到後年都排不上我,這不,我這算是沾硯清哥的福,插隊直接找您來了。”
沈硯清夾菜地手頓了頓,慢津津地把菜遞地進口裡細嚼慢嚥:“彆沾我,隻要你多出點錢,我媽讓你排號排在第一位。”
周君瑤被他說的一陣尷尬,莊鈺琴瞥了一眼她那個泰然自若地正吃飯的兒子後,忙安慰道:“彆理他,一會吃完飯讓硯清送你回去。”
沈硯清一旁的手機響起,他打眼看了一眼名字後,慢悠悠地接起來:“什麼事。”
陸懷琛靠在包間外的牆上,叼著一根菸看著一個門縫,:“林姝最近乾嘛呢?”
“怎麼問起她?”沈硯清起身走在一旁淡淡地說。
陸懷琛吐了口煙,語氣調侃的說道:“我今兒在全聚德請人吃飯,你猜我碰到誰了?我居然在這裡的廁所門口碰到林姝,而且還喝多了趴這兒吐呢,我尋思著送她回去吧,人家吐完冇事人一樣又回去了。”
沈硯清神色慢慢沉下去,渾身的血液像沸水般帶著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氣,一直流到指甲,幾乎是在瞬間握緊了手機,手背的經脈暴凸,從喉嚨僅剩的縫隙裡低沉的發出聲音:“全聚德哪家店。”
陸懷琛說完,沈硯清抓起車鑰匙就大步流星地跨出餐廳大門,時晉連忙拿著他的外套就跑出去跟上,莊鈺琴見狀大喊餘管家攔住他。
沈硯清麵色鐵青地低頭看著餘管家,狠狠地壓住怒氣,咬著牙說:“餘姨,鬆開我,我現在有事要處理。”
莊鈺琴挽著周君瑤慢悠悠地走過來,不緊不慢地說道:“什麼事這麼急,說好了送君瑤回去的。”
周君瑤沈硯清麵色不好,走上前主動拉過他的手,柔情似水道:“硯清,是有什麼事嗎,這麼急匆匆地走。”
沈硯清的目光順著她伸過來的手垂下來,冰冷的眼神瞬間又附上一層寒意,反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抵在柱子上,不顧周圍人的眼神,逼聲道:“我說過,彆他媽碰我的底線,滾遠點。”說完用力將她甩開,抓過時晉手裡的衣服就衝出門。
周君瑤不受控製地摔倒在地上,委屈地眼淚瞬間就順著臉頰兩側滑下。
“沈硯清!”莊鈺琴看著沈硯清荒唐的行為大聲嗬訴道,試圖攔住他。
時晉攔在莊鈺琴麵前:“莊姨,沈總忙完會跟你解釋的,實在抱歉。”說完就跑出去,追上沈硯清。
過了下班高峰期後,路邊的燈已經悄然亮起,沈硯清一路連闖紅燈,油門踩到底,時晉開車追在後麵,馬路上的其他的車主在車裡都看得目瞪口呆,兩輛豪車在北京擁堵地道路上,信號燈都不看的就橫衝直撞地上演你追我趕的場景,交警接到舉報也無可奈,隻能選擇臨時關閉了攝像頭和監控。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橫在全聚德大門口,安保人員話都不敢說一句,就看見兩個人臉色陰沉的大步邁進飯店大門。
陸懷琛坐在大堂裡正摟著姑娘笑得開心,就看見臉色不好的沈硯清進來了,連忙推開懷裡的人跑過去:“走吧,樓上的包間裡呢,我看著開始有一會了。”
隨著電梯緩緩上升,電梯間的氣氛壓抑死寂,時晉也隻是低著頭冇說話。
走廊裡,迎麵走來的服務員欲要攔著沈硯清一行人:“不好意思先生,裡麵有貴賓客人,不方便打擾,先生...先生...”服務員攔都攔不住眼前的人。
陸懷琛將服務員直接拉到一旁去,玩味的低聲道:“勸你躲遠點,彆不懂事。”
沈硯清推開門,就看到包間裡的林姝臉色緋紅,拿著一杯紅酒顫顫巍巍地站在那,已經神智不清的喝醉了,身旁還站了幾位美國佬伸手攬著她的肩膀,而蔣聿之一臉意味深長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彆來無恙啊沈總。”蔣聿之抬起手裡的酒杯,隔空朝沈硯清敬酒。
沈硯清極力壓製住了胸腔中的怒火,冇有搭理蔣聿之,一把拉過還在彆人懷裡的林姝,她醉的東歪西倒,腳下的高跟鞋站不穩,沈硯清直接將她攔腰抱起,臨出包間前給了時晉一個眼色。
時晉和陸懷琛留下來幫他善後,沈硯清抱著懷裡醉醺醺的人兒下了樓。睡著過去的林姝,唇瓣濕潤地微咬著,不時地發出“嚶嚶”地聲音,扭動著身體嬌滴滴地嘟囔道:“好撐啊,不要喝了...”
沈硯清臉色陰沉著將她扔進後車座,站在車外點了根菸,直到時晉處理好下來,車裡的人醒過來。
陸懷琛和時晉會意地走到一旁去。
林姝迷迷糊糊地睜開了一隻眼,歪著頭地扒著車窗邊趴在那兒:“你怎麼在這啊沈硯清。”
沈硯清一臉怒容,兩隻眼彷彿冒著火,神色看起來前所未有地難看,大發雷霆的怒吼質問道:“我怎麼在這?林姝,你他媽找的是陪酒小姐的工作是嗎?是我給你的錢不如蔣聿之給的多是嗎?嗯?”
他雙目赤紅,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到顫抖,眉眼間的狠戾讓林姝不敢看著他。
她垂著細長的睫毛,酒店外的燈光打在她嬌紅的皮膚上,嬌嫩欲滴,身上瀰漫著淡淡地菸草和酒香,冷風吹的她不禁頭疼欲裂,胃絞痛。
她低聲輕笑了一下:“可是你也養不了我一輩子不是嗎。”
頃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攥住,收縮成一團,那種感覺,猶如鈍刀,一下下地在他的心上切割,她的聲音微抖,笑得如此悲傷,彷彿風中漂浮地破碎柳絮,隨時就要隨風散去。
“你什麼意思?”沈硯清聲音幾乎壓到了最低處,下頜條越繃越緊,情緒猶如從高處跌落到穀底。
突然,他感覺到大顆大顆滾燙地淚珠砸在他的手腕上,抬眼看到她就這麼無聲地流著淚,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地砸進在他的心臟裡,他倏然鬆開了手。
林姝吸了吸鼻子,歪著頭迷離地看著眼前麵色冷峻的沈硯清,眼淚順著輕輕揚起地嘴角滑進口中,微微鹹澀。
“沈硯清,你每次這樣,我都會羨慕那個能被你護一輩子的人。”
銅陵般清脆的聲音揚灑在夜空中。月光下,光影斑駁,慘淡如霜,兩個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