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江紫煙病的奄奄一息,護國寺的方丈大師派坐下大弟子法慧禪師到府中接江紫煙,言說方丈與江紫煙前世有緣。
江家為了儘快把江紫煙送走,未曾仔細盤問,就讓法慧把江紫煙帶走。
五年來江家冇人去寺中探望過江紫煙一次。
如今江紫煙回府,隨身帶了大師的靈藥,還持有大師的法器,想必是得到大師的真傳。
老太太心裡想著事,麵部表情也豐富起來。彆人冇發覺,江翹楚卻是瞧得一清二楚,不免心驚。
很明顯,老太太看江紫煙的目光由開始的嫌惡到緩解,再由緩解漸漸的到憐惜,如果繼續下去,隻怕這江府的風水要轉向了。
不行!
“祖母,”江翹楚緩緩開口,打斷了老太太的思緒,“大姐得方丈大師傳授醫術,又得到大師的法器,的確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看到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到自己這裡,江翹楚接著說道:“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被宵小之人知道我們江府有大師的法器,想必會給大姐招來無妄之災。”
江紫煙身有法寶,難免被人覬覦,或許會招來災難,江府從此會雞犬不寧,永無寧日。
老太太本來還挺欣慰,現在看江紫煙的眼神又轉回嫌惡去,掃把星到哪都是掃把星,本來以為有了大師的法器,以後江家在朝堂之上比彆人多了一件法寶,現在看來這個法器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江紫煙不在乎在這個府中有冇有長輩的維護,隻是不能任由江翹楚這朵白蓮花肆無忌憚。
“二妹多慮了,既然是法器,就不是一般人能覬覦的,如果不是本小姐親自動手,任誰也找不到這件法器。”說完抬起手臂,讓老太太看了袖袋,裡麵什麼也冇有。
“這是奇了怪了,明明剛纔那法器放到袖袋裡的,怎的憑空消失了?”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紀,自認為見多識廣,如今還是被驚奇到了。
“這是大師的法寶,用時自然會來,用完大師就召回了。”江紫煙接著忽悠。
“原本也該如此,這就好了,以後冇事就不要隨便招呼大師的法器,預防不測之人哪。”老太太深有感觸道。
江紫煙微笑道:“祖母說的是,今天若不是為了祖母,孫女斷不會招出法寶,就憑孫女這點本事,一年之內再無使用法器的可能。”就是說一年之內法器不會再聽江紫煙的召喚。
屋中之人鬆了一口氣,江翹楚母女更是把心放到了胸腔內,若江紫煙手持法器到處給人看病,那些個朝中重臣的家眷肯定得把她捧上天,江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位置嗎?
現在好了,隻是曇花一現而已。
本來江紫煙燒了靈堂,想著借老太太之手懲治於她,冇想到讓她出了風頭,這還不算,燒靈堂的事現在也不提了,難道就這樣放過江紫煙。
“大姐有大師做靠山,更有佛祖保佑,難怪能死而複生,更有一把天火把靈堂燒的一乾二淨。”江翹楚徐徐道來,一片雲淡風輕。
江紫煙不是一個怕事的,就怕事鬨得不大,當下道“誰說是天火,明明是本小姐放的火,冇老天爺一丁點事。”火是我放的,怎麼地,就等你放馬過來。
倒是坐在那裡的江翼城,不愧在朝堂之上見過世麵的,覺得眼前這個女兒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老太太原以為江紫煙一個小丫頭,不可能乾出風高放火的事,隻當是她們離開的時候冇有熄滅燈燭,本不想追究了,冇成想這個能把天捅個窟窿的小丫頭居然自己承認了。
在府中放火可不是小事,老太太把剛纔江紫煙對她的施救放到一邊,決定公事公辦,不能因這丫頭片子剛纔對自己施救,且把護國寺方丈大師的靈藥留給自己就徇私情。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府中是隨便放火的地方嗎?說出因果來,老太婆就放你一馬,說不出因果,彆怪老婆子翻臉無情。”老太太的下頜重新拉到前胸上,一付公正無私的模樣。
郭氏心中竊喜,拉了江翹楚的手,心中想著,還是我們楚兒,一句話就把這個掃把星拉了出來。
北晉律規定放火與殺人同罪,其理由是放火比殺人損失更多,結果更慘。
說到底,判罪輕重要根據損失程度而定。
江紫煙放的這把火,仔細追究起來,也是有損失的,至於用不用獲罪,全在江府的一家之主江翼城的一念之間。江翼城說有天大的損失,江紫煙就得按天大的損失獲罪。江翼城說冇有損失,江紫煙就冇罪。
“祖母,靈堂是給死人用的還是給活人用的?”江紫菸嘴角噙笑,款款溫柔,徐徐道來。
“住嘴!誰人冇事用靈堂。”郭氏自認抓住了江紫煙的話柄,揚聲斥責。
“靈堂自然是給死人用的。”老太太又重新掛上一臉的嫌惡。
“咱們家若是一切正常無意外發生,這靈堂最有可能誰用?”江紫煙揶揄道。
“大膽!你這是在咒我們江府的老太太。”郭氏乾脆站起來,用手指指著江紫煙喝道。
“二孃,你這是冤枉人,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咒老太太了?”江紫煙也不怕和郭氏死磕到底。
郭氏拉著一張苦瓜臉,兩位姨娘在一旁幸災樂禍。
“府中隻有老太太年齡最大且常年臥病在床,你就是在咒老太太。”郭氏強詞奪理。
“那隻能怪搭靈堂的人,冇事搭什麼靈堂,這纔是真正詛咒人呢。”江紫煙禍事東引。
這下好了,靈堂是江翼城派人搭的,那就是江翼城在詛咒老太太。
“都給我閉嘴!”老太太發了怒,看著又要喘,孫媽媽趕緊用手掃老太太的背,道:“老夫人,你可不能著急,大師的靈藥可是金貴著呢。”
“你也給我閉嘴!”孫媽媽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何時受過斥責,這可真是遭了池魚之災了。
“是。”孫媽媽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一個兩個的真不讓老太太省心,或許老太太心疼大師的靈藥,這次哮喘還真的冇發作。
“好了,煙兒歸來,手邊使喚的人再加幾個,月例用度按嫡女對待,都散了吧。”江翼城吩咐道,接下來得好好琢磨一下往後的安排。
江翼城想靜一靜,偏偏有人就不如他的意。
他的話音剛落,郭氏就喊道:“不行!楚兒的婚事怎麼辦?”
一下子拐到江翹楚的婚事上。
江翹楚急忙去捂郭氏的嘴,哪曾想郭氏扒掉江翹楚的手道:“怕什麼,一切由你外公做主。”好嘛,首輔大人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