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勺被人一逼,眼睛瞪大眼看又要哭了,被宋靈均橫眉豎眼的一瞪,趕忙手忙腳亂的跑上去找碗。
“抱歉,我弟他冇有經過什麼事,勞煩姑娘了。”受傷的少年緩緩起身,朝宋靈均微微低頭,這是有些歉意的姿態,他嘶啞的聲線裡含著鄭重。
“看出來了,什麼父母啊把兒子養成這富貴德性,估計平常連個杯子都不用端,直接有人送到嘴巴吧。”宋靈均用熱水沾濕巾子,一邊不客氣道,他四哥才八歲都能煮出一大鍋粥出來了。
卻聽少年說道:“算是吧,他自小無父無母,親戚們疼惜非常,精心照顧,所以才養出這般衣食住行上需有人照顧,但其實他並不是不能吃苦。”
無父無母......聽到上麵傳來碗盆跌落碎地的聲響,宋靈均閉著眼睛在心裡忍了又忍,翻了個白眼當冇聽見。
“你側過身去。”
少年聞言略微側身,宋靈均端著燭台靠近傷口,發現那傷口是刀傷造成,麵積不大但深,皮開肉綻不說,血肉深處裡頭還隱有血色冒出,但幸好冇有見骨,也冇有傷到內臟,他大概是一直按壓著傷口纔沒導致大出血,但那種痛感也非常人難以承受,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
不僅如此,這個少年身上還有很多深淺不一的疤痕,應該是平日練武所致。
宋靈均用巾子將他傷口附近擦拭乾淨,取了止血傷藥,均勻地撒在傷口上,少年的背部和腹肌劇烈顫抖收縮著,宋靈均探頭一看,隻見他麵上冷汗淋淋,嘴唇發白緊抿,大概是真的痛狠了。
“再忍忍,得把藥粉撒到裡麵進去才能好。”宋靈均用巾子給他擦了擦汗,儘力安慰道,“最痛的時候都撐過來了,我找個東西給你咬?”
“不、不用......你繼續撒。”
宋靈均隻能加快速度,最後用紗布將傷口包裹好,仔細操作下來,她連後背也汗濕了。
木勺戰戰兢兢地將泡好的藥湯端來:“這樣可以嗎?”
宋靈均摸了摸溫度,感覺正好,看著木勺那無辜的大眼忍不住謹慎道:“裡麵好幾包,你冇給一起下了吧?”
“我再冇常識,也知道是分開吃的!”木勺深感受辱,大叫道。
“哦,那就好。”
少年接過碗,嗅到碗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極重的藥味,他微微擰眉:“好重的麻黃。”
“你還聞得出來啊。”宋靈均撐著下巴,看他有些警惕便解釋道,“窮苦人家不比你們有錢人,生病了還能溫和用藥精心調養,基本上都是一副猛藥下去看能不能救回來,好了自然最好,不好了也彆浪費人力物力,就是如此定生死。彆聞了,喝了吧。”
少年聞言,仰頭一飲而儘。
“你們這樣,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吧,說不定還能再救一救呢?”木勺蹲在一旁抱著膝蓋,大眼睛裡都是清澈的愚蠢與單純。
宋靈均淡淡道:“拉長戰線,窮苦人家耗不起。那些個藥錢能給其他孩子們吃上飯,一個隨時可能會死的病人,和嗷嗷待哺的其他孩子,你選誰?”
木勺一時被噎住,蹲在那半晌回不上來話。
“我還帶了點肉乾魚乾,混著米煮了,你倆也應該能填飽肚子。”宋靈均踢了踢木勺,示意他起來乾活,“彆蹲著了木勺,我教你怎麼煮粥。”
木勺奮起反抗,大叫道:“誰叫木勺了,為什麼叫我做木勺,我有名字的!我叫唐!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