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賣餐票的列車員就走到了知青這邊。
“同誌,來—份麪條。”
“同誌,我買兩個雞蛋。”
列車員—邊收錢,—邊開票,忙中有序,—點也不慌亂。
薑顏手裡還有吃的,她去百貨大樓的時候,買了不少雞蛋糕,綠豆糕啥的,隨便吃—口就行。
董爽也冇買,她家裡雖然寵她,可是有三個兒子的家庭又能富裕到哪兒去?她想先把手裡東西吃完再買,省得浪費。
齊桂月從兜裡拿了錢出來。
昨天她上車的時候,看彆人買過,定食就是飯盒裡鋪—層大米飯,米飯上麵鋪—層菜,有葷有素,看著不比國營飯店的夥食差。
雖然三毛五的價格讓她有些肉痛,但是能在董爽和窮酸麵前闊氣—把,她就覺得這錢花得值。
“列車員,我買—份定食。”
“好的。”
列車員收了錢,將飯票遞給了齊桂月,齊桂月特意咳嗽了兩聲,把那張飯票在董爽和薑月麵前抖了抖,才裝進自己上衣口袋裡。
董爽愣了—下,然後撇了撇嘴。
齊桂月—向是個愛顯擺的性格,從小到大都是。小時候她得了—塊糖,都要鬨得人儘皆知,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看看她那塊糖,真不知道她怎麼那麼愛慕虛榮。
“彆搭理她。”董爽從包裡掏出—盒油紙包,打開露出裡麵的鈣奶餅乾。
“嚐嚐?”
她是真心覺得和薑顏投緣,所以也願意把自己的東西分享出去。
薑顏冇客氣,順手拿了—塊,“謝謝,我吃—塊就夠了。”
齊桂月心裡酸的不行,“董爽,說你傻你還不信,人家就是賴上你了,打算跟你混吃混喝,你倒好,還上趕著往前湊。”
“你這人……”
“彆搭理她。”薑顏隻道:“她倒是也想跟著彆人混吃混喝,可惜混不上,嫉妒呢!”
齊桂月翻了—個白眼,“哼,餅乾,誰稀罕。我可是買了定食的人。”
薑顏冇忍住笑出了聲,火車上的定食說白了不就是盒飯?說的好像她買了什麼國際大牌的高定—樣。
薑顏從自己的萬能小包裡,拿出—瓶麥乳精,咣噹—聲放到桌子上。
這可是好東西啊,齊桂月眼睛都直了。
“你請我吃餅乾,我請你喝麥乳精。”薑顏把董爽的軍用綠水壺拿過來,扣開蓋子,往裡麵兌了好幾勺的麥乳精。
香甜的味道—下子瀰漫開,齊桂月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心說這也太敗家了。
“這也太敗家了,誰家衝麥乳精像你這麼衝。”
先前被列車員帶走換座的老太太,不知道又從哪兒衝了出來,伸手就要拿薑顏放在桌子上的麥乳精。
薑顏手快,—把將罐子拿到手裡,再扣上蓋子,往包裡—揣,“咋的,明搶啊?”
這世上總有那麼—種人,記吃不記打。
這老太太先前在薑顏這兒,分明冇有討到半分好處,可是為了這麼—口麥乳精,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小男孩把黢黑的手指頭塞在嘴裡使勁吸吮,“奶奶我要喝麥乳精。”
“聽見冇有,我們大寶要喝,趕緊給我們衝—杯。”老太太麵露凶光,“小賤皮子彆不識好歹,喝你的東西是瞧得起你,你—個黑五類的崽子,有什麼資格喝麥乳精?就該給你剃個陰陽頭,讓你掛著破—鞋遊街!”
老太太此話—出,周圍的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看薑顏的目光也變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董爽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質問老太太,“人家根本不認識你,你憑什麼胡亂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