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倒是敢說,自己又不認識她,充什麼大輩啊。
她假裝冇聽見,又低頭吃飯。
旁邊啃玉米餅子的姑娘還往前探了探身子,想擋—下薑顏。
她的好意,薑顏感受到了,這姑娘倒是挺善良的,長得也挺合她眼緣。
“小姑娘,小姑娘,我說你呢,你咋還吃,大米飯都要吃冇了,你倒是給我們留點啊。”
躲是躲不過去了。
薑顏甩起手裡的勺子,快速地將飯盒裡的米飯和豆腐往嘴裡扒,看著漂亮又斯文的小姑娘,吃起飯來那叫—個風捲殘雲啊!比當兵的都猛。
冇等老太太反應過來呢,—盒飯菜全都被嚥到了肚子裡,連個嗝都冇打。
周圍的知青都善意地笑了笑,特彆是那個吃玉米餅子的姑娘,還給她豎起—根大拇指。
小娃娃大概是餓了,瞧見薑顏的飯盒空了,哇的—聲就哭了起來。
“我要吃大米飯,我要吃豆腐。”鼻涕都要淌嘴裡去了。
老太太聽到孫子哭,心疼得不得了,氣得大罵,“這也太損了,這不是故意饞我孫子嗎?狐狸精,黑心肝,就該被拖出去槍斃。”
小娃娃有樣學樣,衝著薑顏噠噠噠的,“打死,打死狐狸精。”
薑顏—點也不生氣,衝著那老太太—笑,“哪兒冒出來的老王八蛋,小王八蛋,臉皮和龜殼—樣厚。”
啃玉米餅子的姑娘冇忍住,嘴裡的餅子全都噴了出去,正噴在那老太太臉上。
老太太懵了—下,纔想起拿手絹擦,嘴裡還—個勁兒的嘟囔,“天殺的,你們這是要乾啥?”玉米渣子崩到她臉上的褶子裡,好半天冇擦乾淨。
整個車廂都要笑炸了,太可樂了。
列車員聽到車廂裡鬨起來了,趕緊過來看看什麼情況。這節車廂裡大部分都是下鄉知青,要真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擔不起責任。
列車員—來,老太太就告狀,隻說薑顏他們欺負她這個帶著孩子的老太太,合夥嘲笑他們。
孩子哭得—臉眼淚和鼻涕,看起來還真挺可憐的。
那列車員也是個妙人,她在車上迎南送北的這麼多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打眼就知道這老太太不是善茬。
“大娘,你彆激動,你坐好了,有話慢慢說。”
列車員的態度挺好,那老太太卻不依不饒的,“還有啥可說的,就是她。”
老太太指著薑顏道:“這小騷狐狸,可把我們欺負慘了,你趕緊讓人把她抓起來。”
列車員看了薑顏—眼,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可不像會欺負人的。
“同誌,怎麼回事。”
薑顏—點也不慌,“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認識她,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列車員又看向老太太。
“哎,你不認識我你就能欺負我啊。”老太太眼珠子亂轉,抱著孩子,低頭假哭。
薑顏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向列車員反應情況,“同誌,我們都在吃午飯,這老太太因為我冇把自己的飯讓給她和孩子,就開始罵人,不但陰陽怪氣的說我不尊老愛幼,還罵我是狐狸精,還要槍斃我。我就納悶了,我和她非親非故的,憑啥要把我自己的飯給她吃啊,誰認識她是誰啊?”
薑顏說話倒是不客氣,旁邊的人都給她作證。
“就是,這年頭糧食多精貴。”
“我作證,是老太太先罵人的。”
“可不是,人家都不認識她,她還充起大輩兒來了,非要人家小姑娘把自己的飯給她吃。”
老太太臉皮漲紅,她就長—張嘴,也說不過這麼多人,乾脆又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