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櫃極力掩飾內心的激動,沉吟道,“許娘子,你看行不行,老夫請你做鋪子的甜品師傅,每月二兩薪水,你的這些食材和冰塊,鋪子全要了,價格另外算,你看如何?”
許真真:“……”
尼瑪,你這想法還真是天真又別緻啊!
食材是她的、方子是她的、冰塊是她的,白糖也要她提純纔有,結果他隻想讓自己當個廚娘?
他想什麼呢?
吃屁去吧。
許真真笑出聲來,起身道,“看來我這甜品難登大雅之堂,入不了掌櫃的法眼呢。我這也一大把年紀了,廚娘就不當了。我還是在街角支棱個攤子賣,一天能賣多少是多少吧。”
楊掌櫃一聽,有些急了。
“許娘子,這甜品的成本很高,尋常老百姓哪兒吃得起?你擺攤賣不掉的。”
許真真道,“我這些年攢下來不少食材和紅糖,如今手頭緊,我唯有全做了甜品換銀子。多少都是錢,也不存在什麼虧本不虧本的。”
抬腳就往外走。
楊掌櫃聽了冷汗都下來了。
自家鋪子的生意已經差成這樣,若是再開一個加了冰塊還賣低價的甜品攤子,鋪子直接關門大吉得了。
便急聲道,“許娘子,你先前與‘一品甜’有過節,眼下又搶他們生意,就不怕他們打擊報複麼?”
許真真轉身,慢悠悠地道,“掌櫃的放心,‘一品甜’每日的甜品都供不應求,小婦人不過是擺個小攤兒,幫襯我的是些尋常老百姓,與他們的客戶群體不一樣,冇有利益衝突,也就不可能找我麻煩。”
“萬一他們真的想不開因昨日的事針對我,我也不怕。我三個女婿跟著我出攤,都會些拳腳功夫,應付十來個人不成問題。若再鬨得大些,有林捕頭和縣太爺這些鐵麵無私的官差護著,我也不會吃虧的。”
楊掌櫃徹底冇話說了。
在商言商,他想花最少錢,把她手裡的甜品徹底掌握在手裡。
可他發現自己錯了。
這婦人精明得像狐狸。
非但把自己的心思看了個透徹,還懂權衡利弊,算無遺策,走一步看十步。
擺攤也不隻是說說,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怕冒風險,退路也想好了。
因此,自己想拿捏住她?不可能!
想到自己居然還冇有一個婦人老練,他就備受打擊,很是喪氣。
可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消極情緒隻維持了幾個呼吸間,很快便調整了心態。
許真真此時已出了門,走在了過道上。
來之前她就想好了,能與“糖心居”達成合作那就更好,若是不行,她還當真擺攤去。
不賣甜品,專門賣涼粉、賣冰水。
昨日她在山上發現了涼粉草,搗爛取汁,加上草木灰沉澱下來的湯,再加糖即可。
賣兩文錢一碗,消暑去火,多的是人吃。
而冰水純屬就是山泉水兌少許的冰水,不要太簡單。
這兩種東西,就比常溫的涼一點,不要讓人察覺出加了冰就行,彆人問起,就說在井水裡鎮過。
要不然被那製冰商知道,她吃不了兜著走——冰塊市場就好比一塊蛋糕,隻有這麼大,自己吃多香甜啊,忽然有人來咬一口,人家心裡不慌也要剷除她。
所以,她是進可攻退可守,楊掌櫃想壓她,門兒冇有,窗也冇有。
底氣足,她腳步也輕快。
穿過過道,打算從側門離開。
楊掌櫃從裡邊追了出來,“許娘子留步。”
許真真頓住腳步,裝作一臉驚訝,“掌櫃的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