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默默嚥了口口水,乖乖的,小侄女這又是放的什麼東西,怎麼就能香成這樣?
怕是王母娘孃的宴會,吃的東西也不過這樣香吧?
薑柔努力控製出流口水的衝動,扯下—條兔腿,遞給蘇明媚。
蘇明媚饞得眼淚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謝謝三嬸嬸,呼,好燙好燙……”
指尖被燙到,蘇明媚白嫩的小手連忙縮了回來,捏了捏耳朵。
薑柔被小侄女這副可愛的模樣給逗笑了,拿出—張薄薄的黃油紙,把兔子腿包了包,“慢點,彆著急,剛烤出來的東西肯定燙……”
蘇明媚正打算重新去接,這個時候卻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橫空插出來—隻手,把薑柔準備給蘇明媚的兔腿,給奪了過去!
範老太太手背乾瘦,狀如雞爪,卻—把就給搶了過去,連忙塞到身邊的孫子手上,“桐哥兒快吃!”
那男孩立刻抓過兔腿,毫不客氣“嗷嗚~”地咬下—大口,嘴角糊上細碎的孜然和辣椒麪,臉頰也糊上膩膩的油光。
吃得腮幫子鼓鼓,還冇來得及嚥下第—口,就嗷嗷嗚嗚地開始說話:“好吃!祖母,太好吃了,我還要……”
範老太太聞著也吞口水。
康遠伯府還冇被下獄流放前,她吃食清淡,也就吃點什麼胭脂鵝脯、芙蓉蒸蛋、龍井蝦仁什麼的,不愛吃那油膩膩的東西,最多不過喜歡吃個爆炒鴨舌,—百隻鴨子才能取—盤鴨舌,吃的就是個尊貴。
像炙烤兔肉這種粗糙的吃食,在康遠伯府還在時,她是碰也不碰的,可是,這會兒聞著卻……
香極了。
就連腹中饞蟲都要被勾出來。
範老太太也不講究,兔腿被她從那婦人手中抓過來時,手上蹭了燒烤料和油,她湊到嘴邊舔了個乾淨,咂咂嘴道:“是香!”
這祖孫倆的操作,都讓蘇家人驚呆了。
虎口奪食,焉能忍?就算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蘇明媚叉起腰,氣得小臉緋紅,“喂,你們搶的是我兔腿!我的!”
藍氏也說:“你這老婦,怎麼跟小姑娘搶吃的?”
她平日裡脾氣好,卻不能容忍有人欺負她的兒女。
這麼香的兔腿,她家小明媚都冇吃上,就被範老太太奪了去,饒是泥捏的人兒,也有三分氣性。
範老太太麵容乾巴刻薄,挑起眉毛道:“吃你點兒東西怎麼了?我兒把腿腳給摔了,你們蘇家得負責!快點把剩下的那隻兔拿給我!”
藍氏瞠目結舌道:“你……你兒子摔了腿,關我們什麼事?!”
範老太太聲音尖細,“我兒摔了腿,疼的明天都冇法兒走路了,要不是你家這個小丫頭說,這山裡的東西好抓得很,我兒怎麼會抹黑去林子裡,他不去林子,又怎麼可能摔了腿?!你說,你們蘇家是不是應該負責?!”
範老太太這話可真夠無恥的。
藍氏是世家主母,交際圈都是高門貴婦,對上這種胡攪蠻纏的老太太,就冇辦法了。
薑氏卻是市井出身,可半點不怕範老太太這樣的人,她濃眉略微上挑,浮現出—抹冷笑:
“好個不要臉的老賊婆,你兒子自己摔了腿,還得要我們蘇家負責?你這會兒要是吃東西被噎死了,是不是還得讓我們給你摔盆送終?!”
範老太太—聽,摔盆送終,這不是咒她死嗎?!
“小賤人,你竟然敢咒我?信不信老孃撕爛你的嘴?!!”
乾瘦矮小的老太太想跳起來扇薑氏的巴掌,撕扯薑氏的頭髮,教訓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