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三嬸這般爽利明快的性格,才讓名門世族出身的三叔傾心,才讓蘇家打從心底裡接受這個出身寒微的媳婦吧。
當然,二嬸楚婉不離不棄也是同樣令人可敬的。
蘇華曦背了大侄子蘇將卿一路,真的是滿頭大汗,靠在樹下歇了歇,才把氣喘昀,薑氏心疼的拿出帕子給丈夫擦汗。
“老爺辛苦了,我置辦了輛驢車,出了聖京城,就脫離了新帝的眼線,將卿傷了腿,走不得路,我們就求求這些官兵,讓他坐驢車吧。”
薑氏又笑著對藍氏道:“大嫂放心,驢車上麵我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與棉被,不會顛簸到侄兒的。”
藍氏抹淚,福了福身:“多謝弟妹,也勞累三弟背了將卿一路。”
“一家人無需言謝。”薑氏扶了藍氏一把。
蘇將卿是英國公府世子,白衣銀槍的少將軍,他跟隨父親一同上戰場,北幽關城破,英國公在戰場失蹤,少將軍重傷,被找到的時候斷了一雙腿,腿傷上還抹有奇毒。
本來大夫就斷言過,世子這雙腿今後恐怕是難以站起來了,嚴重的話甚至要截肢,好生養著說不定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然而,傷還冇養好,流放的聖旨就下來了。
蘇將卿整個人病著,昏昏沉沉,再無意氣風發。
蘇華曦眉眼間有著深深的憂慮,開口道:“大嫂還是快去看看侄兒吧,將卿他情況似乎……不大好。”
他是揹著蘇將卿的人,最是清楚。
藍氏聞言心下一慌,顧不得許多,急急忙忙轉身。
望著大嫂藍氏踉蹌的背影,薑氏歎了口氣,“這流放路上不比府裡,世子他恐怕……”
冇有說完的話,夫妻倆都心裡清楚,蘇將卿傷得這樣重,哪裡能有性命走得到北境呢?
…
蘇將卿的狀態是不好,經過流放的顛簸,哪怕蘇三爺把他揹著,冇讓他走路,那雙腿纏著白紗布的地方,也漸漸地滲出濃豔又驚心的鮮血來。
他閉著眼,一張清雋矜貴的臉龐上滿是蒼白,嘴唇冇有血色,額頭遍佈冷汗。
可見昏迷中也是很疼,很痛苦的。
蘇將卿的容貌,也跟她現代的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見這麼一個矜貴、原先本該鮮衣怒馬的少年,竟然隻能躺在簡陋的驢車上。
雖然驢車已經是三嬸能夠找到最不打眼又最舒適的交通工具了。
蘇明媚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憐惜與心痛。
然後,對聖京方向皇宮裡的那位男主,就感到越發討厭了。
眾人都在歇息,蘇老夫人本身就上了年紀,二叔身體也不好是個藥罐子,再剩下就是半大的孩子,這會兒都自顧不暇呢。
蘇明媚趁冇人注意,解開蘇將卿腿上一圈圈纏繞著的白紗。
果然,那猙獰的傷口已經隱約開始化膿了,光是看起來就十分可怕。
或許是身體年齡變小,也或許是原主的感情共情了,蘇明媚冇忍住,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君紫宸眉頭蹙起,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輕聲安慰道:“姐姐彆哭,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可以給世子一用……”
蘇明媚抬袖擦了擦眼淚,把金瘡藥接過來。
後邊的天氣隻會越來越炎熱,這傷必須得處理了,否則感染了就更加麻煩了。
她引出一滴空間紫金蓮花池裡靈液,用溪水稀釋後,清洗蘇將卿腿上的傷口,直到烏濃的血水不再冒出來,拔掉玉塞,均勻的灑上君紫宸給她的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