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收糧的,是縣城最大的糧商周家糧鋪的夥計,見遲遲冇有村民開口要賣糧也不見著急,“賣糧是大事,鄉親們多思慮是應該的。咱們週記今年還肯給六百文一石,下麵的小糧鋪,給的更低呢。五百五十文的都有。”
老薑家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起來,薑萬銀每日裡往來縣城麼,都是來托薑萬銀打探打探縣城裡的糧價是不是這些的。
“若是縣城的價高,就是揹我也背到縣城去賣!”
隻去縣城打探打探糧價又不費什麼事,晚上薑萬銀回來了,臉沉著,“縣城的糧鋪我轉了個遍,最高的價格,的確是週記的六百文一石。”
“這價格我是問了排隊賣糧的,回頭我就進了糧鋪,問今年新麥的價格,那夥計說,一鬥麥一百個大錢兒,麪粉的價兒更飛上天了!”
也就是說人家糧鋪六百文收了麥,扭頭就一貫賣出去?
“官府也不管?”
“怕就是官老爺的意思!”
薑萬銀此時對於自家老爹當初排除萬難也要送他們三兄弟去讀書這個決定的佩服達到了頂峰,還是得讀書改換門庭,纔能有好日子過啊!
今年家裡的年景已經很好了,麥子豐收,還買了地,可再如何,來一個隻想撈錢的官老爺,那日子就冇法過。
再是如何,甭管人家糧鋪轉頭賣多少銀錢,人家隻肯出這些錢收,就是心裡再大的憋屈也得賣!再有五日就要來收稅了,不賣怎麼辦呢?
倒是鄭家姑父隨著薑萬銀回來了一趟,他們在縣城裡是要買糧的,今年糧食這麼貴,鄭家姑父是個活絡的,又從薑萬銀那裡得知糧鋪進村收糧隻肯給六百文一石的價格,便動了心思。
這裡外裡差著四百文呢!他到村子裡出八百文一石呢,也比糧鋪買便宜,這不兩家都合適。鄭姑父也冇有倒騰賺差價的打算,隻自家親戚鄰居的買些就是了。這麼一算,要買的也不少。
薑萬地和薑萬銀便找了村子裡相熟的人家,八百文一石的價格賣給了鄭姑父。
就這還是起早摸黑的,偷摸乾的。還怕得罪了人家糧鋪的人,萬一不來山前村收糧了,其他人家怎麼辦?
這麼裡裡外外的忙後著賣糧交稅的,整個六月就這麼劃了過去。
薑沅蔓抄山洞的近路買了各種的魚蝦回來,院子裡如今不曬草藥了,開始曬各種的魚乾蝦米了。
“滿滿,今兒彆進山了,咱們的花皂晾了有一個月了,你快瞧瞧能不能用!”
院子裡的花這次開了滿牆,薑沅蔓耍了一套刀法,小臉汗津津的,聽到初霽的話就擦著臉跟過去,兩人將花皂晾在屋後的窗戶下,薑沅蔓拿了一塊兒,一個月的晾曬,花皂硬實了不少,“大姐,咱們洗洗手試試去!”
小姐倆嘻嘻哈哈的洗手,這花皂潔淨力很不錯,且洗完手後也不乾燥,一點豬油的黏膩都冇有,還泛著淡淡的花香,初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薑沅蔓,“成了!是不是?”
“走走走,賣錢去!”
縣城鄭家的小雜貨鋪內,依舊還是薑秀看著鋪子,因著這次買糧,薑家在中間又是幫忙又是出力的,這幾日薑秀連婆婆的臉色都少看了許多。
見薑沅蔓來了,就抓了把鬆子糖給她,“趕緊的先吃!”
“我今兒來是找姑姑你談生意的呢!”薑沅蔓臉頰被薑秀塞得鼓鼓囊的,小鬆鼠似的,偏還滿臉的認真,將和初霽在家包裝好的花皂擺出來,“姑姑瞧瞧,這買賣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