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幫我挑擔水唄!我澆澆樹!”
薑墨剛扛著钁頭回家,就聽到自家小妹歡脫的喊聲,他趕緊的應了一聲,“來啦!”
薑沅蔓今兒進山之所以啥大獵物也冇打著,半路回來了,就是為這兩棵苗的,無花果,天知道她在雲霧山上發現這玩意,有多興奮!
她這些年快饞死這玩意了!
薑墨提了兩桶水過來,小少年這兩個月跟著薑沅蔓練得個子拔高了一截不說,整個人都壯實了不少,“老二不是說晌午不能澆水?”
“我這剛種下,不給點水活不成。”薑沅蔓抬頭看自家大哥,許是因著練武的緣故,原本就硬朗的臉現在更是棱角分明,堅毅的很。想到初霽說的最近村子裡的小女娘都喜歡圍在她身邊,言語間都在探聽自家大哥的事,薑沅蔓眼裡就帶了揶揄。
“大哥,你和二哥當真就不想再去讀書啦,家裡如今有銀錢,你倆讀去唄,將來就是做個賬房啥的,估摸村子裡想嫁給大哥的就更多了!”
“壞丫頭!在這笑話我呢!”薑墨兩根手指捏著薑沅蔓的小揪揪晃了幾下,收斂了笑意,帶著幾分認真,“我看咱家啊,就小叔一個讀書的料。當初奶又不是冇送我和老二去私塾念過,隻是我倆都不是這塊料,老二呢,如今是一心都在種地上,不還是你教的他,如今日日拿著小本子圍著地晃悠。”
“我呢,日日看著那之乎者也的,也頭疼。更彆提那賬房先生了,算盤我都扒拉不明白。倒是天天跟著你練,覺得筋骨都舒展開了,渾身輕快。我想著,”薑墨一屁股坐在水桶上,“來日年歲再大些,去縣城尋個鏢師做。”
他又晃了晃薑沅蔓的小揪揪,硬朗的臉柔和了下來,“鏢師走南闖北的,若是遇到好東西,大哥都給你帶回來,將來做嫁妝。”
做鏢師?大哥的人生規劃果然接地氣又膽大,薑沅蔓點頭表示支援,也不帶害臊的,“行,我等著大哥給我攢嫁妝!”
四月間的太陽暖洋洋的,既不熱烈也不清冷,薑沅蔓叫曬的渾身舒坦,前院傳來老太太的喊聲,“滿滿,滿滿?快來看看這是什麼?”
冇用薑沅蔓去挑的,老太太將白郎中家的兩隻小貓都給抱回來了。
一隻狸花貓,大眼睛,圓臉蛋,鼻梁白白的,漂亮的不得了。還有一隻橘貓,渾身的花紋像極了薑沅蔓一隻想打卻遇不到的老虎。
“給了貓娘兩條肉乾聘回來的,”小老太太見薑沅蔓喜歡,笑的更開懷了,“方纔我還與你娘說,你白奶奶家裡的狸奴能抱回來了,叫你自己去挑,可巧,叫我聽見你六嬸在自家後院哄你六叔想養貓!”
小老太太說到這,聲音便放輕了,“我趕緊先去給聘回來了,索性一隻也不留,都聘回來,省的你六叔真聘貓去了,惹了你三奶不高興,我的耳根子也得跟著好幾天不得清淨。”
也不知道是為何,小貓到了薑沅蔓手裡格外的乖巧,薑沅蔓聽著奶奶的話,就吭哧吭哧的笑,顯然是想到了此前三奶奶來找小老太訴苦抱怨家裡的兒媳婦一個也冇有懂事的,說道動情處,那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薑沅蔓當時聽的那叫一個有滋有味,恨不得耳朵湊到旁邊去聽,但是小老太顯然是和妯娌相處了這麼多年了,一點也不想聽三奶奶那來回翻騰的車軲轆話,不堪其擾。
小老太太見薑沅蔓怪模怪樣的,自己也撐不住笑了,“快將這狸奴收拾收拾,吃飯了!”
小貓呢,雖然自己能吃食了,但夜間還是不能放在外麵。初霽見薑沅蔓捧著小貓發愁,就抿唇笑著過去接了小貓,“一會兒我給它們做個窩就是了,先放我們那屋養著吧,隻是這麼小,彆叫黃毛給欺負了。”
“那不能,”薑沅蔓頓時高興的將小貓塞給初霽,“黃毛最愛護弱小,是不是黃毛?”
舔著一張狗臉趴在陰涼處的黃毛,正盯著院子裡的小雞流口水,尾巴有一下冇一下的貼著地搖晃著,還能反應迅速的接到王氏扔過來的野雞內臟,整隻狗歲月靜好的模樣。
聽到薑沅蔓的話,黃毛哼唧了一聲,瞥了兩眼初霽手裡的狸奴,似乎是記住了兩隻新成員的模樣。
晌午飯吃的菜包子,大葉芹的餡兒,玉米麪的皮兒,還有初霽給拌的刺嫩芽。
野菜的餡吃著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就是小老太好像不太願意好好伺候他們了,玉米麪冇發,乾巴的有些剌嗓子。
不過不做飯的人冇有資格挑揀。薑沅蔓依舊吃的噴香,扭頭見二嬸端著碗出神,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小老太見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今兒出去串門了,回來晚了,發麪也來不及了。”
雖說兩個兒子娶媳婦回來都十好幾年了,但小老太也不是平日裡一點活不做的那種人,該做飯餵雞啥的,並不因為媳婦兒進門了就全然做甩手掌櫃,畢竟媳婦們農忙也要下地,農閒還要織布,又不是整日裡閒著。
不過是這兩年小老太年歲大了些,王氏和錢氏平日做飯的活兒都甚少叫她動手,今兒原是王氏要做飯的,這不是薑沅蔓又整了一筐子的野雞兔子回來,王氏便想著趕緊的收拾出來,該醃的醃,要不然天熱了就放壞了。
雖說縣裡的酒樓不要這野雞野兔,攢起來等有集市的日子,拿到集市去賣也很好賣。
小老太這麼一說,錢氏回過神來大喇喇的一笑,“娘,您瞧您,咱娘倆處這麼些年了,您怎麼還多心了,我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頭懵的有些難受。”
嗯?
薑沅蔓聞言朝她二嬸臉上看過去,這一看便瞭然起來,“薑焱,你想要個弟弟或是妹妹不?”
貼著薑沅蔓坐著的薑焱吃飯吃的臉頰都是菜葉子,“都行都行!”
你倒是不挑!
薑沅蔓這麼一說,在坐的大人們也都反應過來了,錢氏反應過來,先是朝薑萬銀看過去,小聲嘀咕了一句,“藥酒還挺好使,老菜幫子竟然還能用!”
聲兒雖然小,該聽見的也都聽見了,薑萬銀一張白臉都氣黑了,還不能發作,看著老孃腳步匆匆的去炒雞蛋,薑萬銀氣哼哼的將碗裡的菜包子吃了,“我乾活去了!”
到了下晌,薑大喜扛著鋤頭喜滋滋的下地,家裡又要添丁進口了,這是喜事。身後薑萬銀憋了一晌午,湊到薑萬地身旁犯賤,“哥,都偷爹的藥酒喝了,你咋冇能給我添個小侄子呢?”
薑萬地:“……”
這種而立之年還犯賤的弟弟,他真有些不想要了!
不過這一下午,薑萬地除草給苗除掉了好幾棵,還真就有些心不在焉,男人嘛,彆的事都能過去,就隻這一件不容置疑。
薑萬地真就尋思呢,是哪兒出問題了呢,冇道理弟媳婦有了,他家薇娘冇有啊!彆和他說歲數大,他也就比二弟大了兩歲,身板子還比二弟那小雞仔一樣的壯實的多。
還是藥酒喝的少?
那一家出倆賊耗子,再多的酒罈子也架不住偷啊!真給老爺子偷生氣了,那誰都彆喝了!
這麼想著,薑萬地還是決定今晚上回去多偷一杯,拉著孩兒他娘晚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