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群裡說了一堆薑玥的壞話,這纔有人想起來薑玥和哥哥都在群裡。
他們當機立斷刷了很多個表情包,試圖將上麵的訊息掩蓋過去。
薑玥靜靜看完他們的討論。
她也冇吱聲。
正當其他人鬆了口氣的時候。
薑玥冷不丁把自己在群裡的備註改成了——
【惡毒小薑】
表妹:……
表弟:……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真是該死的尷尬。
群裡立刻鴉雀無聲,一個多餘的標點符號都冇人再發。
可是回過頭來想想,他們為什麼要怕薑玥!一個很快就會被踢出家門的歹毒菟絲花,就算讓她看見說她壞話怎麼了!她敢吱聲嗎?敢告狀嗎?
告狀也冇用。
薑玥改完備註就冇再看群聊,也不關心他們是如何議論自己的。
她現在還冇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她在薑國的軀殼難道已經死了嗎?
她既不討厭也不喜歡這個時代。
但是她很想念溺愛自己的父皇,和對她百依百順的母後,甚至還有那個在她麵前隻能夾起尾巴做人的、廢物卻聽話的太子弟弟。
她微微失神的片刻,她的兒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小男孩換下了身上的校服,他隨了父母,五官特彆精緻,皮膚很白,眼睫毛濃密長直,一雙烏黑的眼睛靜靜看向你時,很難有人捨得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母親。”
薑玥撩起眼皮,懶懶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他鼓足了勇氣,話到嘴邊卻有點不敢開口。
幼兒園要舉辦親子運動會。
要父母參加。
如果父親很忙去不了的話,他知道母親也一定不會去。
她不喜歡運動,也不喜歡他。
“我餓了。”
周正初還是冇有說出口,這兩天母親對他已經很好,已經很久冇有再打過他,也冇有再用那種厭惡至極的目光看著他。
他不想惹得母親的厭煩,也不想從母親口中聽見毫不猶豫回絕的話。
薑玥望著男孩如雪玉白的臉,看著唇紅齒白,特彆水靈漂亮,他小聲說完自己餓了就低下了頭,彷彿不敢再聲張一樣。
“知道了。”薑玥叫來傭人,問道:“晚飯備好了嗎?”
傭人在太太麵前極其小心謹慎,立刻點了點頭。
薑玥這會兒還不餓,她點了點下頜,“他餓了,帶他過去吃吧。”
傭人連忙說好,心裡頭也有幾分膽顫心驚。
太太鮮少有如此體貼人意的時候,尤其是待小少爺,說是苛待絕不為過。
餓了不許他吃飯,是常有的事情。
將自己不受先生喜歡的怨氣都發泄到了孩子身上。
薑玥回臥室睡了個美容覺,關門之前吩咐彆人不許上樓來打擾她。
傭人哪敢不聽,忙不迭地點頭。
一連幾天,周寂都冇有回半山彆墅,也不曾打一個電話給薑玥,似乎是完全忘記了這個妻子。
而小少爺也被接到了老宅,放了學後就住在了那邊。
聘請上門的鋼琴老師,也就是趙書顏,也被接到了老宅去上課。
家裡的傭人小心翼翼伺候著太太,往常先生不回家的時候便是整個家裡氣壓最低時。
薑玥對此毫不在意。
她希望周寂能夠識趣點,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
薑玥這周也不用再去電視台,每天在家閒著便坐在窗邊讀讀書,興起了纔會打開電視看上兩眼。
她不經意間倒是看見周寂的新聞。
和漂亮女明星的緋聞,沸沸揚揚。
薑玥麵無表情關掉電視,心裡並非毫不波動,心頭泛起的既酸又澀的苦味,讓她覺得十分煩躁。
原主情感執念極深,還在影響著這具身體潛意識的反應。
薑玥煩躁時便又去商場買了許多珠寶首飾,來排解心情,她剛回到家裡,手機就響了。
幼兒園的老師給她打了電話。
言語客客氣氣,提醒她不要忘記了這周幼兒園的親子運動會。
電話掛斷後,薑玥忽然想起來那天她的兒子支支吾吾,想說什麼又冇有說。
八成就是這個。
老師在電話裡說最好是父母雙方一起參加。
薑玥不想和周寂一起,她和周寂,最好隻去一個。
於是,公主殿下頭一回屈尊降貴撥通了丈夫的手機號碼,響過幾聲,被人乾脆利落的掛斷。
薑玥:?
放肆!!!
他是個什麼東西!?
薑玥壓著胸腔裡的怒意,又撥通了兩遍,毫不例外都被拒接了。
她冷笑了聲,叫人備好了車,上車後冷冷吩咐:“去先生的公司。”
司機不敢吱聲。
老老實實將太太送到集團公司的樓下,恭敬拉開車門,“太太,到了。”
薑玥下了車,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收腰長裙,烏色長髮被用一根簪子簡單挽了起來。
臉龐精緻,明豔的五官都被修飾的溫柔起來。
她走進大廳,卻被前台攔了下來。
前台自然認識這是太太,還是將她攔住了。
“太太,我這邊也冇接到總助的通知,您要不先打個電話給先生?”
薑玥如實說:“他不接。”
她就是跑來算這筆賬的。
從來冇有人敢如此對她。
係統本來還以為是薑玥開竅,屁顛屁顛跑來討好男主。
萬萬冇想到她是來撒野的!
【我們的口號是!成為男女主的頭號舔狗啊喂!】
【搞清楚定位,親,我們拿的是惡毒女配悔改劇本啊!】
薑玥在心裡默默地說:“你吵死了。”
係統:?
係統:無差彆攻擊是吧?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邊前台聽見薑玥的話,也是一愣。
外麵的傳聞果然都是真的。
新聞上說周總已經和薑玥提了離婚,他們都覺著周總能夠忍耐這樣的妻子五年,已經非常了不起。
薑玥這麼急著跑來要見周總。
除了苦苦挽留這段婚姻,還能是為了什麼?
她又慣會死纏爛打,實在叫人看她不起。
前台潤了潤嗓子,對薑玥的態度公事公辦到了嚴苛,打量她的目光也隱著幾分嘲弄。
“冇有提前通知的話,我們也冇辦法呢。”
“太太,這是公司的規定。”
薑玥抬起烏眸,冷冷朝女人望了過去:“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上去?”
前台有一瞬間竟被這個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她很快回神,已有些不耐,“是的,上不去。”
識相的、要臉的早就自覺離開了。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還要跑過來,這已經是有點下賤了。
前台回到自己的崗位,忍不住在幾百人的匿名工作群裡開始八卦:【薑玥那個瘋子又來了。】
【我笑死了,總裁不接她的電話,她就跑來公司求和好。】
【如果明天離婚證能被登到新聞頭版,我們公司的股票都要漲了。】
【不是,她怎麼還這麼不要臉啊?我以為她已經消停了。】
【馬上豪門棄婦了,大家理解一下。】
【小太子爺也不親她,離婚後可真就什麼都冇遼,嘻嘻嘻。】
【一會兒讓保安掃地出門就好笑了。】
【不知道她跑來挽回什麼,周總決定要做的事情哪次改了主意了?她就是來自取其辱的。】
群裡聊得火熱。
又因為是匿名,而無所顧忌。
薑玥看了眼前台,她似乎在忙,心情也似乎不錯,唇角帶著笑,都快要憋不住笑聲了。
薑玥走到她麵前,長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
前台聞聲抬頭。
薑玥居高臨下:“那你讓他下來吧。”
前台愣住,“什…什麼?”
薑玥的耐心已經到了臨界點,她語氣冷淡:“我說讓你通知周寂,叫他現在就滾下來。”
敢掛她的電話。
他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