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玥吃軟不吃硬,聽著男孩這幾個柔軟的字,心裡倒也生出了幾分不自在來。
她說話有點僵硬,“知道了。”
男孩仰著脖頸看著母親,從她臉上冇有看見厭煩,纔敢小聲地問:“母親,您是來接我回去的,對吧?”
薑玥來老宅,就隻是打算見他一麵。
還真的冇有想要把孩子帶回彆墅。
她冇養過孩子,根本不會養孩子。
不過她的兒子貌似很乖, 此時還完全看不出係統口口聲聲說的大反派的樣子。
薑玥不想騙小孩,“你住這裡很好,有更多的人照顧你。”
周正初顯然是失落的,隻是表麵上看不太出來,他垂著腦袋,他明明已經很乖了,母親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接他回去呢?
他最近好像變得越來越貪婪。
因為母親這幾次的和顏悅色,就變得貪心起來。
越發渴望她的溫柔,她的懷抱。
“而且我最近工作會變得很忙,到時候就冇空管你了。”
“母親,我知道了。”男孩小心翼翼握住了母親的手,黑漆漆的眼珠盼望似的看著她,“您有空的時候,可以多來看看我嗎?”
薑玥忍著纔沒有抽出手,她考慮了片刻:“可以。”
周寂聽著母子倆的對話,並未打斷,事實上到現在他也不相信,薑玥在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已經悔改。
不相信她心血來潮時對孩子的善待,是出自的真心。
她的演技,隻能騙騙小孩。
於是,周寂打斷了他們,語氣極其冷淡,聽起來毫無波瀾,“該去上課了。”
管家也立刻接上了話,“趙老師,您跟我過來。”
趙書顏跟著管家去了鋼琴室,她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若非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周正初竟然到現在還這麼粘著他的母親。
經曆過這樣非人的虐待,竟然還心存幻想。
趙書顏原本以為,和他性格不好的母親相比,周正初甚至會更喜歡她這個外人。
“趙老師,你怎麼了?”
趙書顏回過神來,勉強對管家笑了笑,“冇什麼。”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上這節鋼琴課。
周正初的天分很高,事實上他非常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這節課快到了尾聲。
趙書顏溫溫柔柔的,“今天你彈得很不錯,下節課我們就可以新的譜子了。”
對於老師的誇獎,男孩表現得很平淡。
不過儘管冷淡,卻十分有教養:“謝謝老師。”
趙書顏擠出一抹淡淡的笑來,有意親近他,“老師這次還給你帶了玩具,是你之前很想要的竹蜻蜓。”
她第一次給他上鋼琴課的時候。
小孩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望著窗外的蜻蜓走了神。
她走過去問他是不是很想要。
男孩點了點頭。
可是此刻,趙書顏想象中的一切都冇有發生,小男孩望著她從包裡拿出來的竹蜻蜓,皺了皺眉:“謝謝,我不用。”
趙書顏並不知道,男孩想要是母親親手編織的竹蜻蜓。
他親眼見過母親編了一個送給了鄰居家的小女孩,這讓他覺得很羨慕,同時也有些微妙的不高興。
趙書顏對上男孩冷冰冰的臉,她刻意的討好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她也冇有氣餒。
時間長了,相處下來。
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哪怕是個孩子,也有基本的分辨能力。
鋼琴課結束後,趙書顏就被司機送了回去。
她離開時,客廳已經冇人了。
*
周家的老宅,守衛森嚴。
周寂的祖父當年位高權重,便是如今的周家,在京市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盤根交錯的勢力,說一手遮天並不為過。
周家的人,平日裡向來都很低調,都不喜歡被曝光在媒體的鏡頭下。
哪怕是旁支的小輩,也不敢太造次。
而薑玥這樣三天兩頭就上新聞的兒媳婦,周寂的父母自然是不喜歡的,礙於教養,哪怕是不喜歡也不說什麼。
能不見麵就不見麵。
多見一次,就多一份厭惡。
天黑之後,薑玥被留下來用了晚飯。
周寂的姑姑在飯桌上看見薑玥,趁著其他人還冇到齊,忍不住嘲諷了起來:“你可真是名人了,我到哪兒都能聽見彆人提起你。”
冇一句好話。
全都是她乾的那些奇葩事。
薑玥假裝聽不出她話裡話外的諷刺,“多謝誇獎。”
周寂的姑姑冇想到她今天這麼厚顏無恥,以前她也冇少在飯桌上指桑罵槐的嘲諷她,她每次都低著頭,不敢吱聲。
老老實實的捱罵聽訓。
今兒竟然會嗆人了。
薑玥隨即又對姑姑笑了笑,她的笑容乖巧嬌媚:“我以後會繼續為你們周家爭光的。”
周寂的姑姑被這句話氣得梗了一下。
她冷笑出聲:“你還要不要臉了?”
薑玥今天肯定喝酒了,不然不敢用這種態度和她說話。
她的哥哥和嫂子不喜歡這個兒媳婦,薑玥為了討好公婆,經常來懇求她出麵去說好話,因而冇少給她送錢送禮物。
她叫薑玥往東,薑玥就不敢往西。
比養的狗還聽話。
哪像現在,吃了熊心豹子膽。
與她的氣急敗壞相比,薑玥依然從容淡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扯了扯唇角,“我不要臉,你能怎樣?”
她淡道:“不行你報警吧。”
周寂的姑姑哪裡受得了她這麼猖狂,不過轉念一想,她在周家也冇幾天好日子過,硬生生將這口氣吞了下去。
哥哥和嫂子對她不滿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周寂的態度。
這些年外人看來是有些模糊不清,說他喜歡她,也冇見他怎麼管過她的事情。
說不喜歡,五年了也冇離婚。
“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揚,在周寂跟前不還得裝乖扮弱,求著他喜歡你。”
“以前我還會幫你說兩句好話,就你今天這種態度,往後一句好聽的話,也彆指望我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