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發覺從前在他麵前有點諂媚的女人,好像忽然之間真的就變得淡然許多。
她隨手將她的包放在辦公桌上,坐姿端正,腰背挺直,如瀑的長髮散落在後背,一張精緻小巧的臉,麵對著他。
她微微抬著下巴,望著他說:“我這人不喜歡彆人掛我的電話。”
女人的語氣不算很差,但是聽起來也有點驕縱。
薑玥在麵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總是容易擺出公主殿下的架子,確實容忍不了眼前這個人的忤逆。
誰讓他長得很像那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她就是遷怒。
薑玥自幼錦衣玉食的長大,身邊的人無不對她千依百順,便是王宮侯爵,在她麵前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係統聽見薑玥頤指氣使說的這句話,當場就想去死了。
她怎麼這麼橫?
這可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男主啊!
本來就厭惡她厭惡的要命!
她怎麼還能這麼耍公主脾氣?
係統:人真的麻完了。
薑玥好像感覺不到係統的崩潰,接著居高臨下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係統: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重要的事情要說好幾遍。
周寂定定望著她,目光在她玉白的臉停留了許久,女人眼神矜嬌,不像是裝出來的。
神態與他從前養得那隻貓如出一轍。
周寂聽見她的話,扯起唇角笑了聲,笑意淡淡,不見幾分真心,看起來更像是嘲弄般的冷笑。
男人指間的鋼筆緩緩定住。
不留情麵的話到了嘴邊,不知緣何,又改了口,他說:“我儘量。”
薑玥勉強接受。
緊接著她說:“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周寂在她開口之前止住了她的話:“薑玥,如果是你工作上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不能永遠都長不大。”
停頓稍許,男人繼續慢條斯理的開了腔:“如果是新聞報紙上的那些緋聞,我希望你能花更多的時間提升一下自己的智商,去分辨真假,而不是來浪費我的時間。”
緋聞是真是假。
周寂都懶得和她解釋,他對此已經無比厭煩。
她早就冇資格插手管他的事情。
他承認,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不承認,她就什麼都不是。
薑玥在他麵前端著的架子,此時此刻更像隻傲嬌高貴的孔雀,她皺了皺眉,不明白這個狗男人在說什麼。
他能不能說點人能聽的懂的話?
她聽不懂,也就懶得解釋。
誰想工作?
隻有蠢人纔會喜歡工作。
她這種聰明人,隻需要奴役正在工作的丈夫就好啦。
薑玥語氣淡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有點凶:“你不要說這些無聊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都頓了一下,狼來的故事聽多了,就並不是很信她的話。
薑玥現在要說的是正事,她其實已經很不耐煩和周寂聊天,她不喜歡他,但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又很喜歡他。
看見他的時候,心臟咚咚咚的跳。
感覺都快要從她的胸口跳出來了。
她的潛意識渴望著靠近他,和他的愛。
但是薑玥不稀罕,不在乎。
薑玥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她接著說:“幼兒園的老師打電話給我了。”
周寂眼神一頓,“所以你今天來是為了這事?”
薑玥很想說也不是,她就是單純的來罵他的。
欠罵的狗男人。
不過公主殿下也學會了忍耐,“對啊。”
她一點兒都不想去什麼幼兒園的運動會,更不想和周寂一起去。
薑玥抿了抿唇,問:“你去嗎?”
儘管周寂不喜歡她,但他是合格的父親,對孩子的事情很上心,也儘可能的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
不過整整五年。
她不僅冇有任何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的欺辱孩子。
周寂對她早就失望透頂,冇有任何的指望,他的眼神冷了下來:“我要去。”
周寂清楚,孩子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渴望他母親的愛。
這兩天,不止一次跑來他麵前,眼巴巴看著他,想要回半山彆墅去住。
昨天晚上,臨睡前。
小孩可憐兮兮攥著他的手指,垂著眼睫小聲的問他:“運動會,母親會來嗎?”
周寂揉了揉他的頭,“你想她來嗎?”
過了很久,他聽見孩子認真的聲音:“想。”
周寂說:“她對你不好。”
小孩眼眶通紅,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可是…可是我愛她。”
周寂妥協了。
他原本是不打算讓薑玥去幼兒園的,也不打算再讓她接觸到孩子,不想讓孩子受到更多的傷害。
而現在,他看著她:“薑玥,你要去的話,我希望你能知道一些基本的道德標準。”
簡而言之,就是識相點。
薑玥眨了眨眼,“我不去呢。”
她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淺白色的鱷魚皮brikin,心情都輕鬆明快很多,“既然你去的話,我就不用參加了。”
說完這件事,她毫無留戀的走出門外。
總裁辦公室外,其他人看見門開了立刻收起豎起來的耳朵,各自回到工位上,裝作很認真的在工作。
隻見美豔無雙的太太,踩著高跟鞋怡然走出辦公室,還是方纔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這次居然冇哭?”
“這是挽回婚姻成功了?要命啊以後又要忍受這種潑婦來公司撒野啊啊啊啊。”
“好手段好手段!我直呼精彩!”
“演的吧!我不信呢。”
“這得多麼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才能挽回啊,真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