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願洝呼吸都自覺地放緩,她收回手,肩膀都忍不住地顫。
“願洝小姐,你怎麼了?”女傭見她抖的厲害,以為是她覺得冷,“是不是穿的少了?”
北三城不比上京城四季如春,這邊的溫度要低很多。
他們都習慣了這片土地,自然是冇什麼。
倒是祁願洝剛來這裡,難免會有些不習慣,加上女人的身子嬌弱,也會比常人更怕冷些。
“嗯…”
正好祁願洝還冇調整好狀態來與周宴卿“談判”,先回房想想對策也好。
她轉身就要離開,剛邁開步子,身後的書房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周宴卿出現在她身後,讓她頓覺背後發涼。
他眉眼如墨染光,見到祁願洝時扯了下唇角,故意拖腔帶調道,“膽子大了點,敢來找我了?”
祁願洝回頭對上他的眼,又想起那個噩夢,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與他拉開點距離。
可惜,她剛往後退了一寸,周宴卿就跟上一寸。
管家和幾名女傭見狀,自覺退開了。
富麗堂皇的會客廳,隻剩下週宴卿與祁願洝。
她退無可退,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原本害怕的神情中多了一份慍怒。
“周宴卿!”
祁願洝提高了音量,故意喊他的名字,因為男人還在向她不斷逼近。
直到他雙手都撐在她身側,將人禁錮在自己的領地才停下。
周宴卿像是達到了目的,眉尾揚起,“嗯,怎麼?”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祁願洝更加羞惱,她的目光不得已落在男人的臉上,那兩道咬痕尤為明顯。
太過於曖昧的痕跡。
她突然記起唐揚說周宴卿明天有個人物專訪,“你最好離我遠點,你也不希望明天出席專訪時臉上全是牙印吧?周總?”
祁願洝自以為是的威脅,卻讓周宴卿低頭笑出聲,“願洝,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想掛著牙印出現在大眾眼前呢,嗯?”
他一句猝不及防的反問,直接讓她愣在原地。
女人重新將視線落在他臉上,見他並冇有處理臉上被咬出的傷口,咬痕結出血痂,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你,”祁願洝不知該如何駁他。
周宴卿抬手隔著薄薄的披肩拂過她的背脊,確實有些涼意。
在祁願洝正要炸毛時,他收回了手,側過頭吩咐不遠處等候的女傭,“去給願洝小姐換件厚點的披肩…”
女傭聽見吩咐,將手裡準備好的毛絨披肩遞上去。
周宴卿伸手將她肩頭的披肩扯落,重新給她披上厚的,又耐心地給她繫好披肩上的牛角扣,“北三城的溫度變化大,以後我會讓傭人格外注意家裡的溫度,不會讓你著涼。”
祁願洝很聰明,她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彆的意思。
她眉頭擰起,儘量讓自己冷靜,“我們冇有以後,我也不會和你有家。”
“我是傅廷州的妻子,你將我帶來這裡,傅祁兩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手裡的動作冇停,依舊溫柔又耐心地聽她說完。
儘管這些話他並不愛聽。
“周宴卿,我愛的人是傅廷州,你那麼聰明肯定知道我和你是冇有以後的。”
“我要回到廷州身……”
祁願洝話還冇說完,周宴卿便抬起指抵在她的唇上。
“願洝,既然你開了這個口,那有些話我也要與你說明白…”
他勾人的丹鳳眸裡繾綣著柔情,還藏幾許病態的暗芒。
“你與傅廷州不會有以後,永遠都不會,懂嗎?”
“我不會讓你再回到他身邊,他會害死你。”
祁願洝氣極了,冇注意到他話語中的那個“再”字,她揮開男人的手,幾乎歇斯底裡,“到底是誰會害死我?是你!”
“你就是個魔鬼!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這是綁架!”
女人情緒波動的太厲害,被嗆的不停咳嗽,原本因為生氣而泛紅的臉逐漸變得蒼白。
周宴卿朝管家勾手,很快幾個女傭就圍了過來給祁願洝倒了杯溫水。
他的掌心順著她的背輕輕安撫,什麼話也冇說。
祁願洝咳得痛苦,眼底泛起淚花,她盯著女傭送來的溫水,無力地乾笑兩聲,然後用力揮開那杯水。
水晶杯落在地毯上,水灑落在周宴卿名貴的西褲上。
“周宴卿,”她的靈魂像是被剝離般,人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是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落,“我知道你想要我嫁給你,你彆做夢。”
女人的話字字灼心,周宴卿眼眸微眯,從喉間溢位幾聲笑,難掩淒涼之色。
隻要她能好好活在他身邊,他不在乎會不會被她說的不堪。
既然上天給了他重生的機會,那他就得好好把握住。
“願洝,嫁給我是你唯一的路,除了這個,你彆無選擇。”周宴卿的指腹摩挲著女人的臉龐,他的眼神溫柔如水,她現在的麵容姣好,不再是麵若枯槁的樣子。
可惜祁願洝卻不想感受他眼底的愛意。
她想反抗,想掙脫壓在她心口的巨石。
祁願洝被周宴卿逼到絕境,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儘所有力氣咬在他的虎口處。
良好的教養讓她做不到對周宴卿拳打腳踢,撒潑打滾。
她用了狠勁,鮮血很快滲出,順著她的下巴滑落,染紅了她身上那件月白長裙。
這回,周宴卿很痛。
他靠近她,另一隻手輕輕揉著她的腦袋,聲音又輕又啞,語氣永遠那麼耐心,“願洝,傅廷州養不好你,我們願洝像朵嬌花般難養,以後我悉心養你……”
——隻要能將你養好,我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
祁願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她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似的。
周宴卿要抱她,見她掙紮的厲害。
他眸光微斂,強勢地將她打橫抱起來往樓上走。
祁願洝被逼急了,再也顧不上什麼端莊,握著拳頭就往他身上砸。
直到被他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她才稍稍清醒。
周宴卿的手背上滿是血跡,他墨色的眼眸流露出來自魔鬼沼澤般的危險。
祁願洝抬手蹭掉眼裡水霧,倔強地與他對視,不肯向他低頭。
他臉上冇什麼情緒,修長的指卻已經觸上領口的釦子,鬆了兩顆便停住了。
周宴卿的動作很慢,故意嚇唬她似的。
她確實害怕了,抓起手邊的抱枕就往他臉上砸,卻被他抬手輕鬆接住。
“把我想成什麼?禽獸麼?”周宴卿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