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掛了電話,公交車也到了終點站,他拉上衛衣帽子,額前碎髮斂去部分眉眼。
男人在北三大學站下了車。
這裡是大學城,等公交車的學生不少,祁麟身形頎長,灰色的連帽衛衣搭配黑色工裝褲,襯得他慵懶隨性。
有女大學生壯著膽子上前要聯絡方式,被祁麟禮貌拒絕了,“我女朋友知道了會不高興。”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女生滿臉歉意。
祁麟注意到女孩揹著的電腦包上印著北三大學的校徽,他唇角勾起,“北三的學生?同學,你們學校的心理谘詢室怎麼走啊?”
“……”
上一世的這個時間點,溫雨煙還在北三大學當心理老師,冇過多久便被迫去了上京城開了家甜品店。
溫雨煙的母親在外麵搞詐騙,被抓入獄,因此欠下的債便落在溫雨煙身上。
其中有些個地痞流氓瞧著溫雨煙生的漂亮,性子又溫柔,那些人便起了歹心,打著要債的名義對她動手動腳。
最終逼著她離開了北三城。
初夏時節,大學的樹蔭大道綠意生長,樹葉在風中撞擊,沙沙作響,空氣中瀰漫著清香。
溫雨煙今天有堂公開課,她回到辦公室時發現辦公桌上多了一束她最愛的海棠花。
花瓣在陽光的照射下都泛著光芒。
她將手裡的書放下,俯身碰了碰海棠花的枝葉,笑意溫婉。
“溫老師,我終於找到你了。”
祁麟從窗邊探出頭來,男人的發在陽光下偏橘棕色,看著就暖洋洋的。
他在這等了溫雨煙很久,原本清冽的嗓音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摻了點沙啞。
——溫雨煙,我終於找到你了。
“謝謝你的花,花很好看。你是哪個專業的學生啊?”溫雨煙望著祁麟笑意明媚,看上去不像是有心理問題的學生。
祁麟挑眉,棕色的眼眸閃爍著亮光,簡單介紹自己,“航空航天工程專業本科一班,祁麟。”
溫雨煙愣了一瞬,被他的笑容治癒到,她莞爾,“祁麟同學,你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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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陰雨綿綿的天氣,青草香混著花園裡的玫瑰香氣一同混進清風裡,讓人神清氣爽。
祁願洝喜歡雨天,雨天待在安靜的空間裡能讓她最大程度地擁有安全感。
但她的身子吃不消,一到陰雨綿綿的天氣就很容易低燒,風一吹更是要高燒不止。
等她下樓時周宴卿正悠閒地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平板翻看著。
祁願洝好奇,湊過去看了看,原以為會是什麼股票行情,結果是琳琅滿目的婚紗樣式。
周宴卿將圖擺在她麵前,“願洝喜歡什麼樣式的婚紗?”
“都不喜歡。”祁願洝拒絕和他交流這個話題。
“好,”周宴卿讓福伯撤了電腦,拿起麪包片給她刷果醬,“下午我會讓國內外有名的設計師來家裡為願洝定製。”
祁願洝蹙眉,“不是答應我今天要回周家嗎?”
周宴卿將刷好的麪包切片放在她麵前,“今天天氣不佳,不宜出門。”
“你的意思是今天不去了?”她盯著他,一字一頓,“那你昨天是騙我的?”
“願洝,你的身子不能吹風…等明日雨停了我自然會……”周宴卿溫聲與她解釋。
祁願洝卻不願意聽他說下去,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與周宴卿多待,當即扔了手裡的麪包片,起身想走。
“願洝。”男人拽著她的手腕,無奈歎了歎,“你總是這樣不聽話。”
他的語氣十分寵溺,頗為耐心。
“好,我帶你去周家,但前提是……”周宴卿用了點力將人扯回來,祁願洝跌坐在他腿上,“彆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周家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類。
祁願洝不滿地掙紮幾下,猛地蹭到了不敢蹭的,立即安分了。
她咬唇,控訴他,“周宴卿,你好變態。”
周宴卿:……
兩人之間的氣氛過於尷尬,連一把年紀的福伯都不敢接著看下去,默默抬頭望天。
周宴卿將人放開時摸到她冰涼的手,開口哄她,“多穿點衣服,外麵溫度低。”
“不要你操心!”祁願洝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往樓上去了。
既然周宴卿有吩咐,女傭們自然給她準備了厚一些的披肩外套。
……
福伯給祁願洝拉開車門,周宴卿已經在後座等她了。
女人在原本穿著的紅色長裙外加了件雪色披肩,紅與白的碰撞為她原本溫婉的長相平添幾分攻擊性。
周宴卿朝她伸出手,問她,“願洝今日是以什麼身份和我回周家?”
祁願洝很聰明,自然知道他想聽的答案是什麼。
女人纖白的手落在男人掌心,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周宴卿未婚妻的身份夠格嗎?”
“當然,周太太。”
周宴卿知道她不是真心說出這話的,但他也樂意聽。
他垂下眸子,與她十指緊扣,不捨鬆開。
一路上祁願洝都在刻意和他聊起婚禮的話題,視線卻時不時地往窗外看。
她是想記住去周家的路線,以備不時之需。
“戒指要超大的!我有十根手指,要十個結婚戒指不過分吧周總?”
周宴卿輕笑,“不過分,另外,腳趾也是可以算上的。”
祁願洝扯了扯唇,“周總想的真周到。”
頭一回見這麼坑自己的。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投向頭頂的星空頂,“還有星星,買九十九顆星星給我也是冇問題的吧?就取長長久久的寓意!”
周宴卿喜歡她現在的樣子,活潑愛笑,也願意和他說話。
他應道,“冇問題,湊個整,一百顆星星,取百年好合的寓意。”
祁願洝都想去摸摸周宴卿的小腦袋瓜子了,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人傻錢多,說的不是周宴卿那能是誰?
餘廈在前麵開車,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一陣感慨。
果然世上最美的花就是有錢花!
願洝小姐一定會是最幸福的新娘,周總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開上環海路,幾經週轉,祁願洝纔看見一座莊嚴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門口的傭人早就站成幾列等著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