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蘇婉最近可謂是對脂粉鋪的事情極為上心。
“鋪子開業的情況準備的如何了?”蘇婉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伸手撫摸了一番自己同方雅茹有幾分相似的眉眼,語氣說不出的滲人。
“回二小姐,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丫鬟輕聲回道,“就等二小姐您定下開業的時間了。”
蘇婉輕笑了幾聲,“蘇衿那邊的鋪子準備的如何了?”
若不是自己叫人盯緊了春桃,還不知道蘇衿竟然也想要開鋪子?
一個自打出生就被送去蘇州無人培養的人,能開出什麼樣的鋪子?
“大小姐那邊似是修繕方麵出了什麼事情,瞧著離開業還需些時日。”
丫鬟的話讓蘇婉的心情更加的美妙了起來,蘇婉低頭看著自己梳妝檯上各式各樣的脂粉,笑著開口說道:“後日就開業吧,前幾日價格莫要放的太高,以招攬生意為主。”
兩日後,蘇婉的脂粉鋪開業,由於低於市麪價的價格,因此自打開業後生意還算火爆。
而方府內的蘇衿見狀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了。
“阿衿可是有不同的打算?”方亦清忙裡偷閒,來瞧瞧蘇衿的鋪子籌備的如何了。
“表兄,您覺得蘇婉的法子如何?”
蘇衿並未直接回答,反倒是問起了方亦清。
“這個法子短期可行,但長期來看是不妥當的。”方亦清扇動著玉骨扇,“一旦鋪子定了性後,想要改變就難了。”
蘇衿聞言笑出了聲,蘇婉為了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竟將脂粉的價格下調了!
對於蘇衿而言,這簡直是打瞌睡送來了枕頭。
“說起來還要多謝蘇婉呢,因為我本來打算開的脂粉鋪就同一般的脂粉鋪不同。”蘇衿淺淺的賣著關子,方亦清見狀內心給蘇婉點了支蠟燭。
......
十日後,蘇衿的脂粉鋪開業了。
同蘇婉的脂粉鋪不同,蘇衿將鋪子裡的脂粉定價都定的普遍要高出許多,並且每款脂粉都減少了供量。
“咱們店裡的脂粉都是帶著各種花香的,因為是用了獨門的法子將花粉加進去了,不僅香氣宜人,還有滋養皮膚的功效。”
蘇衿特地請了嘴皮子活泛的夥計,並且打開了幾份脂粉放在鋪子門口。
脂粉裡清新的花香傳了出去,吸引來了不少的客人。
“今日鋪子如何了?”方府內,蘇衿氣定神閒的在書房內寫著大字。
“如小姐所料,進咱們鋪子裡瞧的人多,但買的人少。”春桃因著有蘇衿事先的定海神針,因此臉上冇有一絲的慌亂。
“買的人應當都是些夫人和小姐們吧?”蘇衿冇有半分驚訝的問道。
春桃笑著點了點頭,“還有些冇買到的夫人和小姐們都在問咱們什麼時候再補貨呢。”
蘇衿費儘心思的將花粉新增進脂粉裡,還花了大功夫保證合起來的脂粉對人無害。
這樣的前期投入蘇衿自然不可能如蘇婉般降價,隻會讓自己鋪子裡的脂粉價格越來越高。
“等生意穩定了就可以開始收定金了,一次收十份定金。”
蘇衿邊說邊想著如今蘇婉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上揚。
若是蘇婉能沉住氣籠絡住這些生意還好,最怕的就是蘇婉想要東施效顰,最後什麼都撈不到。
“小姐,二小姐那邊會將這鋪子是小姐您開的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嗎?”
“不會,她可不會主動給我什麼好名聲,她隻會懷疑這鋪子究竟是不是咱們開的。”
對於將軍府這一群人,蘇衿可謂是瞭如指掌。
“小姐,奴婢發現了,您不是對花粉過敏,是對以前院子裡的花粉過敏。”春桃雙眼發光,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
如蘇衿所料,蘇婉在意識到蘇衿的鋪子同自己鋪子的差距後氣的又摔了一套杯盞。
“二哥。”蘇婉跑去了蘇炳的院子裡訴苦。
“那鋪子真是蘇衿開的,蘇衿有這樣的本事?”蘇炳質疑道。
“二哥,我知道那個鋪子是大姐開的,我瞧見了一次大姐身邊的春桃去那個鋪子那裡的。”蘇婉紅著眼說道。
“許是那丫鬟去瞧熱鬨去了,二哥且問你,你覺得蘇衿能將鋪子開成那般模樣?”蘇炳都冇有將這件事當做大事,隻是看見蘇婉委屈便開始哄了起來。
蘇婉愣了愣神,思忖著蘇炳的話。
一刻鐘後,蘇婉破涕為笑,“二哥說的有道理,許是婉兒想岔了。”
“婉兒,我聽說前段時間爹和大哥同你提後位空懸的事情了?”蘇炳眼神微眯,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蘇婉聞言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爹爹隻是說咱們將軍府缺一個能伴在君側的人。”
“婉兒也是願意的嗎?”
蘇婉低頭默認的模樣讓蘇炳手握成了拳狀,而後又緩緩鬆開,“隻要婉兒喜歡的,二哥都支援你。”
“謝謝二哥,婉兒最喜歡二哥了。”
蘇炳就這樣坐在輪椅上看著蘇婉如同快活的小麻雀一般飛出了自己的院子,而後再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蘇炳低頭看了眼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
夜晚的宮內,太和殿。
楚燁從睡夢裡驚醒,滿頭大汗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又夢見了,先是父王和孃親葬身火海的場景,而後便是自己初次領軍出征中箭的場景。
那一箭,分明不是從敵軍的方向射過來的。
“皇上,您又做噩夢了。”程順極為嫻熟的給殿內燃起了檀香,而後又悄悄的退出了屋子。
楚燁如同汲取空氣一般感受著空氣中檀香的味道,右手緩緩地觸摸上了左胸的疤痕。
當初若不是歪打正著的碰到了蘇家小姐,自己現下或許活的更為艱難吧。
楚燁緩緩起身,拿起了書桌上一直放著的蘇衿的冊子。
楚燁一頁一頁的翻著,擁有那般堅毅眼神的女子,竟也明珠蒙塵,本該嬌生慣養長大的。
連楚燁自己都冇有發覺,看向蘇衿畫像的他,眼底有著少見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馬上的秋獵,或許就又要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