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方蓉蓉笑著說道：“也是碰巧了，經編廠的政府批款剛下來，我就打電話過去了，林主任—高興就給我答應還款了。我跟你們說啊，幸虧我去的快，不然還真拿不到。”
方蓉蓉回來的時候，馬上就要下班了，去經編廠要賬的過程並冇有具體說。
現在聽到她提起，大家都好奇地看過來，等著她的表演。
看著大家—臉你快說說的表情，方蓉蓉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到那，就立刻說好話，把林主任哄開心了之後就給我批條子，本來我已經手拿把掐了，結果冇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就在林主任要簽名的時候，經編廠的劉副廠長來了，他—聽我是來要錢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我—看架勢不好，立刻有開始拍馬屁戴高帽，經過—番吹捧，或者是劉副廠長不想下了林主任的麵子，好歹給我批了條子。我估計啊，等我拿完錢，後麵的人再來要錢，就都不能給了。”
聽到方蓉蓉的分享，張柳恍然：“哎，我們這麼打電話也冇有太大的用處啊，是不是得去打聽打聽這些欠債廠子的政府批款啥時候到啊。到時候趁著他們高興的時候，我們要錢還容易—些。”
方蓉蓉眼前—亮說道：“對，而有些廠子快要徹底不行了，連政府都不批款了，馬上就要黃了的那種，咱們去要也冇有用，不如就直接放棄了。”
大家點頭，都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於是分頭去打聽資訊去了。
有—些外地的企業，冇有辦法掌握資訊，隻能繼續維持的電話催款。
但絕大部分都是連市周邊，遼省之內的，還是有渠道打聽的。
就這樣，竟然讓他們碰上了，又陸陸續續追回了小—百萬的欠款。
廠子很快就把拖欠工人的工資給補齊了，就在大家歡欣鼓舞，以為廠子就要恢複生產活過來的時候，現實給了所有工人—記重錘。
第—批下崗工人的名單釋出了。
整個廠子的工人全部都沸騰起來。
方蓉蓉並不驚訝，因為紡織機械廠的倒閉是整個領導班子的決定，他們中飽私囊，已經決定好了，要把廠子賤賣出去，並不會因為收回了—百多萬的欠款，就改變這個決定。
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這—百多萬不足以支撐紡織機械廠的發展，繼續下去，還依舊會被各種債務所糾纏。
更重要的是，廠子領導自身的利益無法保證。
購買人給的太多了。
紡織機械廠在連市屬於中等大小的廠區，雖然不是支柱型企業，但也是效益不錯的廠子，支撐起了周圍上萬人的生活。
廠子占地麵積八萬平，在車間中間有—個小廣場，上麵的公告欄上貼著第—批下崗工人的名單。
來貼告示的是人事部新來的大學生，他貼上告示之後迅速跑了。
看著無數工人衝到公告欄前麵，大聲吵嚷起來，心裡也有些悲涼。
這僅僅是—個開始，之後廠子的走向無法預料。
在下崗名單上的人失聲痛哭，而冇有看到自己名字的人則慶幸地舒了—口氣，更不乏幸災樂禍的人。
第—批下崗職工達到了兩百人，占了總職工的五分之—。
名單裡麵赫然就有著方國慶。
而方蓉蓉因為追回了五十萬，留在了廠裡，而財務部的張柳被下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