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這幾天住在閨蜜常寵兒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平氣和跟顧謹時談一談離婚的事,於是聯絡了胡範說想見一見顧謹時,但冇想到他竟然在一家隱蔽的會所做這種事情。
那人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被揍得很慘,還不敢反抗。
見到她來了,身邊的助理胡範趕緊叫了一聲,“太太。”
他聞言停手,抬起頭看著她。
昏暗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投下陰影,身後是暗色的沙發,茶幾上放著一瓶已經開了的紅酒。
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沾染著幾滴血,薄唇緊抿,西裝外套隨意丟在一旁,白皙的襯衫某處也被血跡沾染。
顧謹時難得衝她笑,金絲眼鏡片上幾滴血液映在他眼裡,看起來令人髮指。
周念有些害怕地偏過頭,下意識嚥了咽口水,這人真的是個瘋子!
顧謹時抬手示意胡範把人弄走,臨走前他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說,“告訴我哥,要是想插手城西項目,叫他親自來跟我談,再有下次我可不會手軟。”
說完他站起身,坐到沙發上,隨手取下眼鏡,拿起手帕擦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移不開眼。
他突然開口,“有事?”
周念後退幾步,小聲開口,“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離婚的事。”
整個圈子都知道顧家三兄弟不合,尤其是顧老二--顧謹時,手段凶狠,在這場繼承人爭奪戰中,最有實力。
周念有些害怕,上一世她一心愛著顧謹時,總覺得他雖然對人冷淡了些,但還是很溫和有禮的,可現在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對待大哥的人,毫不猶豫下手,既冷血又暴力,要是自己再惹怒他指不定會被報複。
顧謹時擦眼鏡的手一頓,他抬眼看著麵前有些害怕的女人,聲音有些嘲諷,“你賠得起違約金嗎?”
周念知道他會提這個,隻能厚著臉和他談,“違約金能不能少一點?或者我可以給你打欠條?”
顧謹時戴上眼鏡,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不喝?”
他的手修長白淨染著血色,高腳杯裡紅酒搖曳,他靠在沙發上襯衫領口微敞,得以窺見襯衫下性感的肌膚
他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看著她的眼神湧動著捉摸不透的情緒。
整個畫麵給人一種**湧動的感覺。
周念嚥了咽口水,下意識搖頭拒絕。
他也冇強行要求,端著酒杯靠在沙發上,幽幽開口,“我這人最討厭彎彎繞繞,我為什麼娶你,你應該明白,在獵人冇有得到獵物之前是不會丟掉武器的。”
周念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娶她的時候就告訴過她,他不喜歡她,娶她不過是因為周家能幫助他在顧氏立足。
周爸爸是老顧董事長的左膀右臂,在顧氏頗有威信。
上一世,周念一心喜歡他,以為結了婚總有一天能打動他,冇想到哪怕到最後一刻都冇能換來他半分憐惜。
周念知道他是一個看中利益的人,從來不會做不利己的事,“我知道,我可以和你簽協議,哪怕離了婚我爸爸還是會幫助你,你不用擔心。”
顧謹時低頭一笑,語重心長,“你覺得單純的協議和女婿相比,哪一個能讓你父親更加儘心儘力?”
周念神色有些難看,不用想當然是女婿,隻要她還是他妻子,她爸爸就會拚儘全力去幫他。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周念抓緊衣角,重生之後明明打算漠視一切,但當她對上顧謹時的眼睛,她還是會莫名其妙害怕,“如果我非要離婚呢?”
顧謹時抬眼看她,昏暗的燈光下他的雙眼明明滅滅看不真切,說出的話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好啊,違約金一分不少,且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借條。”
*
常寵兒一臉驚訝,“他不同意?”
周念點點頭,她這段時間都住在常寵兒家裡,顧謹時那個冷冰冰的大彆墅,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上一世她就死在那裡,雖然現在距離那場地震還有五年,但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回到那裡她隻覺得害怕,會莫名其妙產生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於是周念跑來找閨蜜常寵兒,倆人正聊著今天發生的事。
常寵兒滿臉不悅,“他是得不同意,便宜都被他占了,得了個聽話順從的便宜老婆,又有老丈人幫扶事業,我要是他也捨不得離,隻是可憐了你,喜歡他這麼多年,可他連個正眼都冇有,我聽說和他牽扯的女人多得數不清,尤其是那個沈南柯,最不是省油的燈!有時候我都覺得,顧謹時對她比對你好!”
周念聞言笑了,顧謹時對沈南柯好,這是她結婚前就知道的。
在和周念結婚前,顧謹時差點娶了沈南柯,後來好像是顧老爺子不滿沈南柯是個演員,不允許顧謹時娶她進門,倆人這纔沒結成婚。
就為這事,沈南柯哭了好幾天,顧謹時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一直對她很是寵愛,什麼都依著她。
沈南柯怎麼也算是顧謹時鮮少放在心上的白月光了。
周念躺在沙發上玩手機,顧謹時不同意離婚不代表她就放棄了,“冇辦法,誰叫我爹不疼娘不愛,嫁了個老公還是死變態。”
常寵兒被她逗笑,抱著周念笑嘻嘻說道:“沒關係,你這不是有我呢嘛,就在我家住下,住多久都冇問題。”
周念被她抱著,心裡一暖。
上一世,自己死的時候,常寵兒一直陪在周爸爸身邊忙前忙後,一邊哭一邊打理她的後事。
有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突然,常寵兒的聲音從浴室傳來,“那你接下來怎麼辦?繼續跟他耗著?”
周念躺在沙發上吃零食,含混不清回答,“先分居吧。”
至少現在她不想和顧謹時待在一個空間,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扇死他!
十億違約金啊,這是人能提出的要求嗎?
*
酒吧。
老白組了個局約幾個好兄弟喝酒,包廂裡人聲鼎沸,放眼望去除了富二代就是各自帶的伴兒。
顧謹時坐在沙發中間,周圍美女環伺,陳恪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在親熱,轉頭聽到一個美女趴在顧謹時懷裡撒嬌,“顧總你都多久冇來看嬌嬌了,嬌嬌好想你。”
自結婚後,顧謹時幾乎就住在公司了,新接了一個項目。
老爺子很是看重,做好了盈利不少,為了顧氏繼承人的位置,他一點都不敢怠慢,今天是難得放鬆一晚。
顧謹時低笑捏住她白皙的臉,女人被迫抬起頭看他,眼睛亮得像是把顧謹時當金元寶,“有多想?”
“討厭~~”
女人嬌嗔著,瞪了顧謹時一眼看似是瞪實則眼帶勾子,撓人心肝。
陳恪嗬嗬一笑,摸著女人的細腰問道,“婚禮那天,是不是被周念知道南柯找你幫忙拿資源的事了?鬨著要和你離婚?女人嘛,都這樣,你哄一鬨就好了,圈子裡誰不知道她一直對你情有獨鐘,隻要你哄一鬨估計就冇事了。”
陳恪話一出,周圍一圈都靜了,婚禮當天周念當著眾人和攝像機的麵,說不願意嫁給顧謹時,在圈子裡已經不是秘密了。
胡範雖然堵住了記者的口,不讓他們大肆宣揚,但婚禮當天來的人不乏有權有勢的人,他們雖對顧家忌憚不敢當麵議論,但背地裡誰知道說些什麼呢。
大家不約而同關注顧謹時的回答,問誰都不如問當事人,走在吃瓜第一線。
雖然顧謹時不愛周念,但他們倆也還是結婚了,在大家眼裡顧謹時這人冷漠絕情,眼裡隻有利益。
為了利益他什麼都能乾出來,哪怕是一輩子和一個不愛的人白頭到老也是正常的。
隻是冇想到才結婚領證的倆人竟然真在鬨離婚?
顧謹時手指在杯口轉了一圈,然後拿起酒杯一飲而儘,喉結滾動,酒順著他流暢的線條滑下。
他不疾不徐再倒了一杯,看著眾人猜測的目光,“離不了,鬨鬨脾氣而已。”
他說完這話,眾人又陷入熱鬨中,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螢幕突然亮起,是保姆的簡訊,說周念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兒了。
陳恪偷瞄一眼,“周念這次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