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福生準時來到趙家彆墅,趙家三人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錢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趙德發心中五味雜陳,很想質問陳福生幾句,起碼幫女兒討個公道,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昨天晚上在和周先生通電話的時候,周先生一再警告他,千萬彆壞了計劃。
所以他隻能陪著笑臉,叫傭人從臥室裡麵拉出一個鋁合金的行李箱,將行李箱擺在餐桌上,當著陳福生的麵輸入密碼。
箱子打開,裡麵裝滿了整整齊齊的鈔票,全都是剛從銀行取回來的。
陳福生隨意拿起兩遝鈔票檢查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雖然距離五點鐘還早,但他需要提前做一些準備,所以打算現在就出門。
趙德發望著沉甸甸的行李箱被陳福生拖走,麵露糾結之色,好像很不放心的樣子。
“你真的是去和齊家的人談判?”
陳福生淡淡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嘿嘿嘿……我就不去了。”趙德發連忙擺手。
關鍵時刻,當然要表現出對女婿的信任,他尷尬地笑道:“你是我女婿,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隻要你能平安無事,就算把這些錢拿去扔掉都不算什麼。”
錢秀梅也附和道:“福生,你要記住,我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如果錢不夠,就打電話告訴我,就算把這棟彆墅賣了,我也絕對不會讓齊家的人傷害你。”
趙雨萱走到陳福生麵前,慢條斯理的幫陳福生整理衣領,表現得就像個賢惠的妻子,臉上的傷腫還冇消退,似乎已經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她楚楚可憐的聲音說道:“老公,我已經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和齊文傑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關係都冇有,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陳福生在心裡把這家人罵了個遍,難怪自己上一世會被他們騙得團團轉,他們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這能屈能伸和厚顏無恥的本事,恐怕已經天下無敵。
為了揪出所有的敵人,陳福生也不得不飆起演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放心吧,我肯定會回來的。”
離開趙家之後,陳福生拉著行李箱走進銀行,將一百萬全部存到自己的卡上。
他先通過轉賬的方式,支付了做木馬程式的報酬,順便發了一條資訊提醒,說以後還有很多合作機會。
接著分彆給父母和小嵐轉了二十萬,然後打電話過去,安慰父母不用為他擔心,叮囑小嵐暫時不要回學校,先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
做完這一切,陳福生把已經騰空的行李箱放到車上,獨自駕車前往臥龍山。
快到下午五點的時候,一支由十二輛轎車組成的車隊離開市區,浩浩蕩蕩往臥龍山的方向行駛。
其中一輛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坐著齊文傑和齊文浩堂兄弟二人。
齊文浩一隻手摟著齊文傑的肩膀,另一隻手拍著胸脯,“文傑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狠狠的給你出氣,把那個陳福生大卸八塊。”
齊文傑推了推眼睛,沉聲說道:“我還不想殺他。”
“為什麼?”齊文浩感到疑惑。
“我要讓他也嚐嚐斷子絕孫的滋味,我還要砍斷他的手腳,讓他徹底成為廢人,活在世上受罪。”齊文傑緊咬著牙齒,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齊文浩立刻答應道:“好!都聽你的,我們不要他的命,隻砍掉他的兩隻手三條腿,讓他像臭蟲一樣活著,嗬嗬嗬嗬……”
本來齊強和徐鳳琴都不讓齊文傑離開醫院的,但他實在是想親眼看見陳福生遭到報應,所以才央求堂哥齊文浩,一定要把他給帶上。
齊文浩覺得,對付陳福生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就算讓文傑去也不會有危險,所以就同意了。
雖然知道陳福生肯定也會有所準備,但是齊文浩根本冇放在心上。
今天他一共找來五十多個人,全都是敢打敢殺的小混混,戰鬥力和之前帶去文山村的那些保安,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但是齊文傑卻有點擔心,因為他親眼看見,陳福生一秒就解決他的兩個保鏢,而且還聽說齊文浩帶著十幾個人去文山村,最後卻被對方打得屁滾尿流。
“浩哥,你真的有把握能夠收拾陳福生嗎?”
齊文浩嘿嘿一笑,表現出勝券在握的模樣,“今天是我爸親自出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而且我爸還帶著這個……”
他舉起右手,隻伸出拇指食指和無名指,比劃出一個淺顯易懂的手勢,齊文傑立刻明白了。
車隊準時來到臥龍山下,橫七豎八的停在一片墓地外的空地上。
除了一箇中年男人,齊家兄弟和其餘五十多個小混混全都下了車,打開後備箱之後,從裡麵拿出砍刀和鋼管。
這地方其實就是亂葬崗,到處都是荒涼的土墳包,偶爾能看到灑落在地上的紙錢,以及元寶蠟燭燒過的痕跡。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天氣非常應景。
烏雲遮蔽了天空,大地昏昏沉沉,陣陣陰風吹得旁邊的鬆樹林發出嗚嗚嗚的怪聲,聽著像是什麼東西在哭泣。
周圍的氣氛有些滲人恐怖,即便人多勢眾,依然會覺得背脊發涼。
齊文傑縮了縮脖子,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然後靠在齊文浩的身旁,低聲道:“浩哥,你說陳福生是不是不敢來了?”
齊文浩冷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今天要是不來,我就把他老婆給剁了!”
齊文傑想到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與趙雨萱也脫不了關係,立刻表示讚成。
“對!絕對不能放過趙雨萱那個賤人。”
就在這時,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從樹林裡麵走出來,正是陳福生。
在距離眾人還剩十多米遠的時候,他停住腳步,把箱子放在地上當作凳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齊文浩一臉戲謔地望著陳福生,嗬嗬笑道:“你竟然一個人來了,難道不怕死嗎?”
陳福生也笑道:“之前我隻是開個玩笑,齊少千萬彆當真,其實我從來都冇有要和你們約架的意思。”
這話讓齊家兄弟都感覺莫名其妙,搞不懂陳福生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
齊文浩清楚的記得,之前陳福生說,自己帶多少人來,他就挖多少坑,擺明瞭是想把他們全部都埋在這裡。
“你不是很能打嗎?昨天在文山村,你砍傷了我們好幾個人,怎麼現在又害怕了,認慫了?”
陳福生長長的歎了一聲:“昨天是一時情急失去理智,等冷靜下來就後悔了,就算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強盛集團作對啊。”
這話像是服軟了,但齊文傑並不買賬。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能放過你?你想的太天真了。”
陳福生緩緩搖頭:“冤冤相報何時了?事已至此,殺了我對你也冇有任何好處。”
他說話時就像個教書的老先生一樣,接著拍了拍屁股底下的鋁合金行李箱。
“今天我過來,是希望和你和解的,這裡有一百萬,就當做給你的賠償款吧。”
“嗬嗬嗬嗬……”齊文傑得意地大笑起來。
“你把我傷成這樣,讓我以後都冇辦法做真正的男人,就算給我一千萬又有什麼用?今天我一定要廢了你,讓你承受比我多十倍的痛苦,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轉向齊文浩,希望對方能夠馬上下令,讓人把陳福生的手腳剁了。
然而齊文浩並冇有立刻動手,眼睛盯著陳福生坐著的那個行李箱,心裡暗暗思索。
今天叫來的五十多個人都是要給錢的,這些小混混不會白白幫人打架,每個人都是三百塊的出場費。
接著還要到KTV訂個大包房犒勞他們,花費至少也是一兩萬。
既然陳福生傻乎乎的送了一百萬過來,為什麼不把它笑納了,然後再教訓他也不遲。
主意已定,齊文浩嘿嘿笑道:“你先把錢拿過來,我再考慮要不要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