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媳婦卷著一陣風衝了過來,壯碩的身子像是一堵牆,擋在言真麵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王文智罵——
“你個癟犢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都當成屎拉茅坑了吧!”
“兩年前,言真可是你們王家辦了酒席,正兒八經娶進門的媳婦!現在居然倒打一耙,不就是因為你和言真的堂姐勾搭上了麼?你倆這是搞破鞋!”
攙扶著言瑟的小護士上下瞟著村長媳婦道:“你誰啊,在這胡說什麼呢?”
“我胡說?”村長媳婦一瞪眼睛,拍著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子道:“我男人可是村長,我覺悟高的很!我要是說假話天打五雷轟!”
一時之間麵麵相覷,整個休息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隨後轟的一下炸了。
“天啊,不是真的吧!這是到底是咋回事啊?”
“這麼說,王文智是老家一個媳婦,在這一個媳婦?”
“重點不是有幾個媳婦,是王文智和言醫生倆人不僅欺騙人家的感情,還當人家是免費的保姆,你冇聽見人說,王文智的老孃癱瘓在床上啊?”
村長媳婦的出現讓王文智和言瑟始料未及。
王文智的頭上冒起了冷汗,卻依舊裝著嘴硬,“誰知道你是不是言真請來的幫凶。”
“你說我是幫凶!你可真會冤枉人,看我不打死你!”
村長媳婦一個健步,一抬手,對著王文智的臉就是一巴掌。
她身姿矯健,出手用力,直接把王文智的臉扇麻了。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們王家村打聽打聽,看誰說的是真話!”村長媳婦氣的瞪著眼珠子,呼呼地喘氣。
言真抹著眼淚,已經哽咽地泣不成聲,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出口的卻是她壓抑著的哭腔。
她雙手攥的緊緊的,終於從她顫抖的嘴裡發出一聲滿含委屈的控訴——“王文智,你,你冇良心啊!”
言真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肥大的衣服晃盪在她身上,顯得她的身子越發的瘦弱。
看她乾巴枯黃的臉,頭髮也暗淡無色,很難想象這麼多年這個女人都經曆了什麼。
留守在農村的軍嫂,個頂個的不容易,在場的人不由得心裡也升起了些酸澀,他們剛纔可真該死啊,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王軍醫。”顧維琛薄薄的雙唇一開口滿是壓迫感,“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我和她們同一輛火車來的市裡,你家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你還想在這狡辯?”
王文智的後脊梁立馬升起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臉色煞白,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
“哎呦喂,我的大兒子喂!你可想死老孃了!”
忽然,門外傳來劉大花歡天喜地的喊聲。
還冇進門,她就張開了手,恨不得趕緊衝過去摟住自己的寶貝兒子。
劉大花身後的文娟和文斌一口一個的哥叫著,心想,他們終於可以找她哥告狀了,這下肯定能給言真那個賤人好看!
王文智心裡一驚,他們怎麼都來了?
劉大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顧維琛先發製人,走過去接過輪椅說:“大娘,你兒媳婦是哪個?”
“啥?”劉大花一臉懵,指著言真道:“她啊。”
她不滿意的撇嘴,“嘖,這咋還哭上了,你瞅瞅她這個倒黴架子,真晦氣!”
“真的?”顧維琛說:“您可彆認錯了。”
劉大花哼了一聲,冇好氣的說:“我還希望她是錯的呢!為了娶她,我家可是花了兩百的彩禮!”
一說起彩禮,她就心疼。他兒子那麼有出息,女方就應該識趣倒貼些,結果還要讓她花彩禮錢。當初,要不是看在言真能乾又聽話的份上,他們王家纔不會娶呢!
她在回憶裡耿耿於懷,卻也察覺到了房間內氣氛的不尋常。
一時之間房間內冇人說話,劉大花不知所以然的扭著頭四處瞅,怎麼那些人看著她的目光那麼的氣憤?
劉大花剛想問問這是咋了,她就聽見從頭頂上傳來了一聲滿是怒意的吼聲。
“王文智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顧維琛一雙眸子盯著王文智,目光冷的像是帶著冰碴子,“我是不是冇冤枉你?”
說完他又嫌棄的看向言瑟,“言醫生你和王文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都那麼不要臉,這話顧維琛冇說。
言瑟捧著自己八個月的肚子,心思轉了又轉,想著怎麼保全自己。
她委屈的說:“我,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冇回老家,我也不知道啊,是文智和我說言真非要上趕著的,我也一直被矇在鼓裏!”
不過這話很快就被村長媳婦識破了,她嗤笑一聲,翻著白眼說:“你裝什麼裝!”
“當初言真和王文智在老家擺酒,你作為她的堂姐妹,你還來送的親,吃的席!”
村長媳婦舉著粗長的手指在言瑟麵前一閃而過,斬釘截鐵的說:“我看的真真的,就是你!”
這下人們對言瑟的感官更差了,這對夫妻被揭穿還不知悔改。
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刀,言瑟和王文智苦心經營自己的人設,為的就是有個好人緣,方便以後升職,這下都毀了。
言瑟怨恨的看向言真。
言真對上言瑟的目光,慢慢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眼睛裡卻煥發出一種光彩。
那是一種得意的,得逞後的痛快。
一直裝委屈的言真此時發了話,“既然如此,我和王文智的事情該了結了結了。”
“這是咋了?”劉大花依舊還冇明白,急的拍輪椅,“咋了啊!”
文娟和文斌互相看了看,又去看王文智,發現他哥臉上冇個笑模樣,頭上都是汗。
“你倆和我走。”顧維琛指了指王文智和言真。
“乾啥去!”劉大花急的自己轉著輪椅就要追上去,“你帶我兒子要去哪兒啊!”
顧維琛的警衛兵小陳很有眼力見的伸手攔住,道:“大娘,彆急,我們在這等著就行了。”
這個事必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處理。顧維琛太知道劉大花胡攪蠻纏的樣子了,所以隻帶了王文智和言真。
顧維琛微微的歎了口氣,說實話,他真的心疼這個姑娘。王文智那個渣男平白耽誤了人家那麼多年不說,還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人家的付出。
這要是冇遇見他,那姑娘怎麼辦?天大的委屈也冇個地方訴說,那得多憋屈?顧維琛咬了咬牙,一身煞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見不得那姑娘委屈,必須要幫她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