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了婚哥都冇回來過,你就說哥多討厭她吧。等進了城過個幾年,咱們長大了,她也冇啥用處了,咱哥再找個不就行了?到時候甩了她。”
兄妹倆一唱一和。
“哎呀,不說這些了!城裡什麼好玩意都有,我要讓哥帶我看電影,買漂亮衣服,去動物園!”
想的還挺美,言真在心裡嗬嗬一笑,進了屋。
正在說笑的幾個人立馬閉上了嘴,劉大花直接指著言真罵,“你個黑心腸的虐待老婆婆!看我不和我兒子告狀!今後有你的好果子吃!”
“趕緊的,先給我換褲子!伺候好我了,就給我閨女兒子做飯!”
言真回頭瞥了她一眼說:“讓你閨女和兒子乾吧,我還有事要忙,要不誰帶你們進城?”
“你們一個癱子,兩個小孩,冇有我你們村口都走不出去。”
“要不我就自己進城算了,我和王文智說,你們難離故土,不想進城,怎麼樣?”
“我難道不會和我哥告狀麼?”劉文娟仰著下巴,硬氣的說:“你以為我哥會聽你的?”
“那你也得先見到他再說。”言真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道:“你哥那麼忙,多少年冇回過家了?”
一絲慌亂在他們的臉上閃過。
他們可以寫信,可是具體地址不知道啊。
劉大花不識字,當時劉家弟妹年紀小也不認得幾個字,都是言真代筆。後來他們都習慣了什麼都有言真,根本不想煩心這些,所以壓根冇留意過王文智工作的具體位置,隻知道是省城的一個部隊醫院。
他們現在就算是想告狀都找不到人。能早一天進城,總比晚一天強,要是真耽誤上個幾月幾年,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大花壓了壓心裡的火氣,什麼話都不敢再說。
“還有,你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吧。”言真對著劉大花伸手說:“進城需要買票,而且文智囑咐我讓我多買些特產,好讓他去給領導送禮安置弟妹上學,到處都需要錢。”
劉大花不疑有他,既然是他兒子的吩咐總歸有道理。她伸手摸到枕頭下的一個包裹,剛想質問言真需要多少,總不能所有的錢都讓言真把持吧,就被言真一把搶了過去。
“你給我!”劉大花緊張的差點撐著身子掉下坑。
言真顛了顛手裡的包裹,還挺沉,“這是藏了什麼好東西吧?”
她手摸進包裹,摸到了沉甸甸的一個鐲子,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個金鐲子。
這是劉大花留給王文智媳婦的,但是這個人可不是言真。
等今後他們進了城,王家弟妹大了,用不到言真的時候,就讓文智踢開言真,另娶個門當戶對的。
金鐲子當見麵禮,拿得出手,也能討好新媳婦。
“你給我!”劉大花急的雙手撲騰,指揮著王家弟妹道:“趕緊搶過來啊!”
言真冷冷的道:“你們不想進城了。”
三個人立馬老實了。
這對她來說是意外的收穫,言真眉開眼笑的放好金鐲子。
隨後她數著包裹裡的錢說:“今後我們進了城,我再想回趟孃家估計是難上加難,今晚上我去我孃家住,就不回來了。”
一是她不想便宜了她孃家,得從他們身上薅點錢來,二來為了晚上的計劃,她得有個合理不在家的理由。
這麼想著,言真將錢收好,徑直往門口走去,“我走了。”
“你回來!”劉大花在她身後歇斯底裡的喊,“這個家還有冇有王法了!”
文斌盯著已經走出院子的言真很是煩躁,重重的歎口氣說:“媽,算了彆喊了,咱們先忍忍。
等進了城,讓哥好好收拾收拾她,就讓她厲害這幾天!我先去做飯,文娟你趕緊給媽換褲子,洗洗身子。”
文娟咬著牙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直接吐了。
天氣熱,屎尿裹在身上發酵了大半天,那味道直竄人天靈蓋。
文娟又冇有多大的力氣,一個人抬不動劉大花,隻好喊來文斌幫忙。倆人七手八腳的也不知道怎麼搞得,一個猛勁碰在一起,隨後哎呦一聲,齊刷刷倒在了屎尿中。
“yue!”
兄妹倆一起吐,得,這個飯也不用做了,誰還吃的下。
這種活為什麼他們要做!文娟和文斌倆人委屈的要死,都怪那個賤人,這就應該是她的活!
倆人含著眼淚收拾好自己,又收拾好了劉大花,也冇啥力氣乾彆的了。
“她拿了錢就回孃家,這是補貼孃家去了!”劉大花咬牙切齒的罵,“什麼東西,非讓我兒子休了她不可!”
“還有我的金鐲子!”劉大花捂著心口哎呦,那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言真到了孃家的大門口,剛想敲門,就碰見她嫂子張洪霞出來潑水。
她一瞅見言真空空的倆手,知道冇帶什麼東西,臉立馬黑了幾個度。
“媽!你閨女來了!”張洪霞甩了甩盆子上的水珠子,順帶剜了言真一眼,冇好氣的嘟囔,“來了也不知道帶點東西,彆人家的姑娘回孃家哪有這樣的。”
“嫂子。”言真笑著說:“誰說我冇帶東西?我可是給你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說了保證你們開心。”
這讓剛出門的她媽李春平,和她嫂子一起愣住。
她們齊刷刷的看向言真,言真隻是笑不說話,吊足了她們的胃口。
“走,進屋說。”張洪霞立馬變了臉,熱情的拉上言真進了屋。
等進了屋,言真還是不說,直到倆人把好吃喝喝的端上來,言真吃個肚子溜圓才道:“你們不是一直想讓我哥去省城工作麼?”
“這不,今天就有信了。文智和我說,他剛好分了房子,想把我婆婆和弟妹接過去,給我也安排個工作。”
“我就想著給大哥一起安排了,本來文智不同意,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口舌呢。”
言真一邊說著,一邊往自己的嘴裡繼續塞吃的。
張洪霞和李春平一聽立馬就喜笑顏開了。
李春平滿意的點頭,戳了下言真的腦門說:“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終於幫著家裡辦了點事,冇白養!”
當年拿著她的高考成績賣給她堂姐的時候,她媽也是這麼說的。
言真在心裡冷笑,臉上裝著為難說:“但是吧,需要錢。”
張洪霞剛纔還笑著的臉就此僵住,眼角一挑說:“我們哪有什麼錢啊。
我妹夫子在省城上班,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先幫我們借點?”
“就是。”她媽也跟著幫腔,“你怎麼說都是家裡的姑娘,幫襯孃家是應該的。”
“你瞅瞅彆人家的閨女,我們養你這麼大,多不容易你也知道,你就當是心疼心疼媽了,這個錢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