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得愉悅,她說:“五十塊錢買了一塊石頭,僥倖開出了這塊翡翠。”
老楊瞪大了眼睛,他問:“丫頭,你在哪買的石頭呀?快告訴我,我也去試試。”
杜若笑道:“哪裡還等得了你去呀?當天那個小攤子上的石頭就被搶光了。”
老楊扼腕歎息,他這命也太苦了,怎麼總是趕不上趟啊。
他問杜若:“小友是想勻這塊翡翠嗎?”
杜若說:“當然不是,我是來借刻刀的。”
老楊這一下真驚訝了,到了杜若這種大師級的地步,誰冇有幾分怪癖啊?特彆是手裡的刻刀,更是熟悉的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哪有臨時找彆人借的?
不過,老楊冇多問,他直接把杜若用過的那把骨刀拿給了她。
杜若接過刻刀也不遲疑,她得趕緊上手,晚上還得去接兒子呢。
杜若刻的聚精會神,老楊看的津津有味,這把刀在杜若手上,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當真是寶劍配英雄啊。
楊老太太悄悄的走了進來,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老楊會意,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領進來一位客人,大約三十歲上下,身著黑色的西裝,藍色暗條紋的襯衫,一雙微含著冷意銳利的眼眸,強勢逼人,一望可知,這是個很有能量的人。
周身氣場強勢中藏著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傲慢。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杜若,清冷的目光中蘊含著一絲欣賞。
金色的陽光灑在美人如描似畫的眉目之間,白皙細膩的肌膚不施粉黛,身姿窈窕,纖腰不盈一握。
纖纖素手上托著一塊綠色的翡翠,晶瑩剔透,青翠欲滴,配上美人柔美纖細的手指,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指尖的刻刀更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美人的手中靈動跳躍,刀鋒每一次與翡翠互相摩挲,彷彿都與美人的心跳和呼吸融為一體。
男人的目光中有著一絲熱切,立即又消散於無形。
杜若並冇有注意到彆人的視線,她一旦拿起刻刀,外物於她來說,就都是浮雲。
她生命的大半都是與刻刀相伴的,歡喜是它,悲傷是它,雀躍是它,迷茫也是它,一把刻刀,能安撫她一切的情緒。
朋友曾經開玩笑的說,杜若根本不需要伴侶,刻刀就是她的靈魂伴侶,這刻刀在她心裡,就如同水泊梁山上的晁天王,永遠穩坐第一把金交椅,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杜若沉迷雕刻,另外兩人靜靜的欣賞等候,直到午後,她手中的小物件才逐漸成型了。
這是一件《彌勒送財》的小件器物,寓意財源滾滾,整體晶瑩剔透,線條流暢,猶如鬼斧神工。
杜若放下刻刀,動了動身子,一抬頭就對上了男人深邃銳利的眼眸。
一眼望去強勢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的心一跳,這人的眼睛好奇怪,目光深沉的好像能把人的靈魂都鎮壓住。
杜若忍不住心中好奇,看向男人的頭頂,她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好傢夥,這是誰啊?
他頭上的橫線居然是紫紅色的,都快生成紫紅色的霧氣了,乖乖,這是哪家的大佬啊?
老楊見杜若發呆,介紹道:“這是我家表侄兒,袁先生。”
又回頭對袁先生說:“這是我跟您提過的,杜若杜女士。”
杜若聞言,挑了挑眉,這種介紹的方式,不是內地時下流行的叫法,這位袁先生難道是港商或者是華僑?
袁先生的話不多,他看著杜若直接了當的問:“杜女士,請開個價吧。”
杜若一笑:“貨賣有緣人,袁先生看著給吧。”
袁先生看了杜若一眼,“眉若遠山含黛,眼若秋水橫波”,膚如凝脂,不施脂粉,周身氣質素雅飄逸。
這樣的一身氣度,可不像是在如今的這個環境裡能養出來的,有意思。
袁先生輕輕的抬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輕輕的把一本支票簿和一支鋼筆放在他的麵前。
袁先生漫不經心的在支票簿上劃了兩下,伸手一推,把鋼筆隨手丟在桌子上,他說:“我們袁家的玉石古董生意做的還行,杜女士日後如果有要勻出手的東西,不妨考慮一下袁氏。”
助理把支票和一張名片都遞到杜若的麵前,金色的名片很簡潔,隻有一行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袁氏,袁霆川。
原來是他?
杜若看著名片,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不由自主的望向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和搭在椅背上勁瘦卻有力的手指,與自己記憶中那個坐在輪椅上虛弱的人,判若兩人。
杜若跟袁霆川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那是在一個國際級的珠寶大賽上,她的作品拿了一個金獎,給她頒獎的人就是袁霆川。
當時他很虛弱,臉色蒼白,說話的時候伴著喘息,他說:“我很喜歡杜女士的作品,其中總是蘊含著一絲生機,令人嚮往。”
杜若眼神複雜的看了男人的頭上一眼,果然,紫氣蘊染的橫線邊緣處有一絲黑色。
她心下一歎,世事無常,大佬也不容易啊。
不過,大佬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據說,後來,那一家子都被大佬弄得鬼見了都尖叫……
從楊家告辭出來,杜若把老楊贈送的刻刀收起來,打算先到銀行去兌現金支票。
這東西拿在手裡可不保準,丟了,臟了,損壞了,可都兌不出錢來,也冇有再補一張的說法。
直接把錢存在銀行裡,揣著存單從銀行裡走出來,感覺空氣都新鮮不少。
大佬出手就是大方,她的那塊翡翠現在頂多值兩萬塊錢,再加上她的刀工,也就三萬多。
大佬直接大筆一揮,給了一張五萬的現金支票,不愧是大佬,就是有氣度。
杜若琢磨著,以後還可以再合作嘛。
心情愉悅就要消費。
現在去百貨大樓已經來不及了,看一下時間,下午兩點,不如去農貿市場買一點菜,回家跟兒子一起大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