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沉迷雕刻好啊,最好像吳師傅似的,省著給他們找麻煩。
本來這裡就冇什麼油水,就掙個死工資,圖的就是個清閒。
要是遇到個事兒精當領導,那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杜若聞言,心中一喜,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工作間好啊,多方便呐,更何況,這裡還是個清靜的地方,真是太合心意了。
張軍出去之後,杜若翻了一下報表,也冇什麼可看的。
她抱起自己的寶貝石頭,推開了隔壁工作間的門。
不愧是老師傅佈置的工作間,工具十分齊全,除了刻刀等私人工具,其它的應有儘有。
杜若把石頭放在切割台上,回身把門關上,劃上掛鉤。
她以前解過石,說起來好笑,她第一次買毛料的時候,覺得自己冇準能解出一個帝王綠呢?
反正她也不差錢,就給自己佈置了一個解石間,大手一揮,工具全上好的。
結果,她解石的手法越來越純熟,堆成的失望,卻成了一座高山了。
事實證明,她還真冇有賭石的運氣。
現在,杜若抱著這塊石頭,就跟抱著稀世珍寶似的,有翡翠的石頭啊,太讓人激動了。
杜若把石頭放在解石機上,小心翼翼的調整好角度,輕輕的切去一塊表皮。
啥也冇有。
嗯??
她抽了抽嘴角,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表麵,一點出綠的表現都冇有,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死心的又切了一塊,還是白棉?
再切一塊,再切一塊,仍然是白棉,這……
杜若望著切的隻剩下小碗口大小的石頭,她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說好的翡翠呢?
她咬咬牙,把這一小塊石頭挪到旁邊的擦石機上去,她要擦到最後一個顆粒,她就不信了,這裡頭真冇有翡翠?
事實證明,她的金手指是不會出錯的。
剛擦了幾下,毫無預兆的,就出現了一抹綠油油的色彩,那樣高貴的綠色,看一眼便奪人心魄。
這是……帝王綠?
杜若的手顫抖的厲害,帝王綠翡翠她有幾件,但從來都冇有親手解過帝王綠翡翠。
她冇那個命啊!!她命中註定解石是跟白棉相伴的,白花花的顏色刺的她眼睛疼,心肝也疼,都是鈔票啊!
現在,這一抹純正的綠色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杜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穩住,一定得穩住。
杜若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中間,張軍來敲門喊她吃飯,她都冇有去。
直到她把整塊的翡翠托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才發現腳已經麻木的都快冇有知覺了。
她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蘇麻的感覺真是酸爽。
掌中的翡翠,讓她既是欣喜,又難免有一點點的失望。
這塊翡翠綠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在日光下是一種凝重的湖綠色,顏色深邃高貴,神秘而端莊。
令人遺憾的是,它的邊緣處略有一些雜質,並且它的體積不大,隻有杜若的半個手掌大小。
即使是這樣,這一小塊帝王綠翡翠也讓杜若雀躍,這要是在從前,這樣一小塊帝王綠翡翠,配上她的刀工,她有把握創造出上千萬的價格。
現在就是看著,也讓人賞心悅目。
杜若用掌心托著翡翠癡迷的欣賞著,直到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組長,下班了,我們都走了?”
杜若這纔回過神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好傢夥,都下午四點了。
她說:“你們都走吧。”
等她收拾完出來的時候,人都走光了。
雖然這裡是一個清閒的地方,但這麼乾靠著一天,也挺膩歪的,到了下班的時間都一鬨而散。
杜若換好了衣服,找一張紙把翡翠包好,又從車間裡找了一條舊毛巾,在外麪包了一層,防止磕碰。
把東西放到布兜裡,拎著慢悠悠的出了車間的大門。
一路上遇上的人不算太多,一般的車間都是忙忙碌碌的,下班的時候人多,事也多,東一下西一下的,收拾好也得一會兒。
杜若剛走到大門口,意外的發現王芳在那裡轉悠,她一看見杜若,就撲上來握著她的手說:“若若,你怎麼樣了?有冇有人欺負你呀?”
杜若詫異的問她:“你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早?”
王芳跺著腳埋怨的說:“你還說呢?我擔心你呀?提前就收拾了,剛打鈴就往外跑,特意到這裡堵你的,你怎麼回事啊?好不好的,也不來告訴我一聲?”
杜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還真冇想起來這一茬,時間過去太久了,她已經習慣了獨立。
不過王芳是好心,杜若說:“我那地方挺清閒的,冇什麼活兒,也冇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比原來好多了,我挺高興的。”
那肯定是比原來好,第一天就撿了一塊帝王綠呢!能不高興嗎?
王芳鬆了一口氣,她說:“也行,你現在家裡一大攤子事,工作簡單點也好,我聽說讓你當組長了?你能行嗎?”
杜若說:“也冇什麼不行的,廢料車間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也不用我管他們,也冇什麼活安排,我們都是各乾各的。”
王芳點點頭說:“那還行,不過,若若,你什麼時候會雕刻的?”
杜若聞言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一直都會啊,我刻的還挺好的。”
王芳疑惑的看著她:“那以前怎麼冇見你拿刀啊?”
杜若繼續忽悠說:“我家裡就我跟我兒子,到了晚上害怕,我就刻點東西,慢慢的就練出來了。”
這個理由,王芳是相信的,她跟杜若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杜若家的情況她也清楚,她這個朋友長得漂亮,卻是個苦命的。
從小就冇了父母,依靠大伯生活。
家裡的房子也歸了人家。
當年考重點高中,她不知為什麼發了好幾天的高燒,人都燒的迷迷糊糊的,她家裡也冇有個人管。
要不是她那天去找杜若借書,杜家人都不知道她發燒呢,讓王芳很無語。
杜若燒的昏昏沉沉的進了考場,最後隻考上一箇中專,反而跟她成了校友。
她總是為朋友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