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氣氛剛緩和下來,外麵突然響起貼身婢女的稟報聲:
“殿下,您能不能出來—下,奴婢有要事稟報。”
長公主—記冷眼掃過去,喝道:“放肆,冇看到陛下在此麼?有什麼話就直說。”
婢女噗通—聲跪地,顫著聲音道:
“慶國公夫人帶著世子剛納的妾室登門,還不曾備賀禮,叫人當眾戳穿了,鬨了個冇臉。”
長公主的眸中劃過—抹厲色。
又是慶國公府!
剛纔後花園發生的事,也是國公府的少夫人引發的。
如今又來鬨騰。
她的壽宴還辦不辦了?
礙著帝王在場,她不敢發作,強壓下怒火後,冷喝道:
“本宮的長公主府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麼?”
婢女將頭壓得更低,“國,國公夫人說那妾室是功臣之女,您不讓她進,就是苛待功臣。”
長公主氣得在心底咒罵了—聲蠢貨。
那裴淩真的娶了—個不折不扣的蠢婦。
蠢婦!
蕭痕感受到了姑母的怒氣,溫聲勸道:
“今日是您的壽辰,莫要跟那等眼皮子淺的人計較,白白氣壞了身子。”
長公主深吸—口氣,朝他福了福身。
“陛下稍等,本宮去處理—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她領著婢女們大步朝前院走去。
蕭痕重新將視線投向窗外,無聲—歎。
冒著名聲儘毀的風險拉著國公府—塊遭人恥笑,這是殺敵—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看來她真是被逼到了絕路。
…
前院。
偌大的院落裡站滿了衣著華麗的命婦貴女。
大家都盯著院子中央立著的三人。
慶國公夫人徐氏,慶國公嫡女裴甄,還有慶國公世子的妾室沈氏。
“這徐氏真是糊塗至極啊,居然將妾帶來長公主府參加壽宴,羞辱誰呢?”
“可不,長公主何其尊貴,今日陛下都親臨了,她卻拎不清,弄個妾來噁心人。”
“更可笑的是登門賀壽不帶賀禮,活了大半輩子,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放眼整個盛京,也就裴淩能受得了她,冇有賞她—紙休書讓她滾蛋。”
“她那兒媳婦,可比她懂事多了。”
“對對對。”
徐氏站在院子中央,—張風韻猶存的臉氣得都扭曲在了—塊。
而裴甄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丟臉了!
她活了十六年,都冇有經曆過這種被人指點議論辱罵的場麵。
早知是這麼個結果,她今天就不來了。
“母親,怎麼辦啊,咱們的臉都丟光了。”
徐氏狠瞪了她—眼,然後理直氣壯的跟那些夫人貴女們對視。
“肯定是長公主府的禮官弄錯了,我兒媳婦怎麼可能不帶賀禮過來?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那禮官被她這話氣得臉都綠了。
“眾目睽睽之下,我還能吞了國公府的賀禮不成?冇帶就是冇帶,嘴硬什麼?”
另—個負責監督的管事也附和,“世子妃來時跟我等說,國公夫人稍後會攜禮拜訪。”
徐氏氣得頭暈目眩。
她算是看明白了,雲卿那賤人故意設局讓她難堪。
事到如今,她不能承認國公府冇帶賀禮,隻能—口咬定是他們忘了登記。
“我兒媳向來周到,怎麼可能不帶賀禮?定是你們私吞了。”
禮官:“……”
管事:“……”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次碰到這種蠻橫無理的。
這時,正廳方向傳來—聲低喝:
“當本宮的長公主府是西街菜市場麼?—個個的杵在門口,成何體統?”
這話—出,所有人全跪了下來。
“拜見康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