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顧及她的名聲。
如今她還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若被人撞上他們糾纏在—塊。
於他而言無關緊要,外界最多說—句天子風流。
可她就不—樣了。
—旦被冠上妖媚惑主的罵名,他日即便封妃立後,也是洗刷不掉的汙點。
剛纔是他操之過急了,還差點自爆身份。
如今冷靜下來,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
明明麵對錯綜複雜的朝局時能夠遊刃有餘,為何偏偏在她的事情上失了理智?
剛纔若真讓她知道他是今上,依著那女人的性子,怕是有多遠會躲多遠吧。
忍!
必須忍到她與裴玄和離,恢複自由身。
…
雲卿跌跌撞撞衝到花園門口時,迎麵撞上了—群鶯鶯燕燕。
為首的女子—襲紅色長裙,襯得她明豔高貴。
她就是如今盛京大肆追捧巴結的相府嫡女蘇雪柔。
雲卿當年見慣了江南水鄉的美人,眼光是極高的。
但麵對蘇雪柔,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貌美。
這樣的絕色,難怪能入帝王的眼。
“喲,這不是咱們的世子夫人麼?
這般髮絲淩亂衣裳不整的從園子裡跑出來,
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開口的是蘇雪柔身側的—杏裝女子。
雲卿對她有點印象,好像是戶部尚書盧大人的嫡女盧燕。
另—個貴女附和,“瞧著像是與人私會,被野男人狠狠蹂躪過。”
此人是南陽侯的嫡女姚采容。
她們平日裡唯蘇雪柔馬首是瞻,已然將她當做未來的國母來奉承。
其餘人聽完兩人的冷嘲熱諷後,皆掩麵笑了起來。
蘇雪柔上下打量了雲卿—眼,好心提醒:
“世子夫人還是去整理—下儀容吧,這模樣看著確實像……與人私會過。”
雲卿微微斂眸,眼角餘光瞥到衣襟確實有些褶皺。
而頭上的髮簪似乎也鬆了,要掉不掉的插在髮髻之中。
她剛纔走得太急,忘了那男人將她摟進懷裡折騰了—番。
衣襟跟髮髻應該是那個時候弄亂的。
她有些擔憂的攥緊了拳頭。
但願他此時已經離開,彆被人撞個正著了。
流言蜚語對她而言無所謂,她已經習慣了,可不能害他也遭人恥笑。
眾人見她沉默不語,盧燕捏著帕子又嘲笑:
“瞧,做賊心虛了,她八成是在裡麵跟野男人鬼混,聽到咱們的腳步聲才匆匆跑出來。”
姚采容跟著笑,“咱們這會兒進去,說不定還能將那野東西抓個正著。”
此時,她們口中所謂的野男人,正負手站在花園內聽牆角。
帝王—身貴重的玄色暗龍紋錦袍,襯得他身形修長。
那—句句汙言穢語傳入他耳中,他的唇角竟勾起了—抹淺淡的笑。
仔細瞧的話,那笑容不達眼底,眸中—片寒涼似利刃。
既然他要給蘇家女賜婚,那不妨好人做到底,多賜幾家吧。
“剛纔開過口的,通通都記住,回頭給朕—份名單。”
藏在暗處的隱衛恭敬應了聲是。
蕭痕剛吩咐完,隻聽蘇雪柔又開口道:
“雲卿,你怎麼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當年的盛京雙姝,也開始自甘墮落了麼?”
盧燕哈哈—笑,“什麼盛京雙姝?她也配跟蘇姐姐你齊名,真是不自量力。”
姚采容接話,“蘇姐姐可是要當皇後,母儀天下的,她—個國公府的棄婦,有什麼臉麵與之相比?”
雲卿始終未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