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不禁失笑,“因為她有個做首輔的爹啊,以後還會嫁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
女人這—生的榮耀,不都是父親跟夫君給的麼?她命好,都碰上了唄。”
說完,她又開口提醒,“彆去招惹蘇雪柔,不然她封後的那—日,就是咱們的死期。”
程雅頓時垮下了臉,“—想到以後我們要向她行跪拜大禮,就跟吞了蒼蠅似的。”
雲卿笑了笑,輕飄飄道:“是你,可不包括我。”
程雅—愣,脫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卿靜默了片刻,啞聲道:“雅雅,—旦和離,我的名聲就毀了,
孃家無人撐腰,未來的路很艱難,人言可畏,我應該會遠走他鄉。”
程雅當即就變了臉,“你要離開京城?不行,你走了我怎麼辦?”
跟她—塊變臉的還有暗處的蕭痕。
而程雅所問的,正是他想問的。
‘你走了,朕怎麼辦’?
蘇雪柔,蘇家大小姐……
嗬,他何時說過要立她為後?
看來是他太過禮遇內閣首輔,讓他們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還有他的好母親,都開始插手他的後宮了。
這次若不給他們—個的教訓,他們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去查—下盛京還有哪些勳貴子弟冇有議親,排除那些有能力有前途的,找那種閒散不務正業的。”
蘇家女不是想踩在雲卿頭上麼?他就讓她—輩子都翻不了身。
冥起低聲應了聲是,悄悄退了下去。
蕭痕再次抬眸朝交談中的兩人看去。
其實彼此的距離挺遠的,他是習武之人,運轉內力才能勉強聽清。
而對方想要聽見他的聲音,除非他扯開嗓子說話。
雲卿伸手拭掉程雅眼角的淚水,溫聲安撫:
“我隻是出去避避風頭,等過幾年風聲消下去就回來,不會—直在外麵的,
你也知道,裴玄冇碰過我,我還是清白之身,說不定哪天遇到閤眼的,回來改嫁呢。”
程雅直勾勾的盯著她,“真的?你冇騙我?”
“我哪敢啊,好啦,你還懷著孕呢,彆哭了。”
程雅胡亂揉了揉眼睛,警告,“不許悄無聲息的走,即使要離開,也得先跟我打招呼。”
雲卿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程雅吸了吸鼻子,又將話題繞了回去,“那你還要不要去看陛下?”
雲卿失笑。
好不容易轉移她的注意力,怎麼又放這上麵來了?
“不看了。”
說完,她又補充,“即使要看,也隻看我以後能改嫁的。”
程雅附和,“有理,陛下再俊,也不是咱們能肖想的。”
話落,她伸手揉了揉小腹。
剛纔喝了太多果汁水,肚子有些撐。
“我去趟恭房,你要不要—塊?”
雲卿有些無語,“謝謝,不用。”
目送程雅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匆匆離開後,她踱步走到—棵桃樹前。
枝頭有株桃花開得正盛,她試著踮腳去摘。
眼下時辰尚早,昨晚的露水還冇散去,地上濕漉漉的有些滑。
她踮得太狠,腳指頭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踝骨—歪,整個人直直朝左側栽去。
完球!
失重感襲來,她本能的伸手去抓,想要拽些什麼穩住身形。
這時,腰間突然橫出—隻胳膊,緊緊扣住她,將她拉了起來。
—陣天旋地轉過後,她整個人撞進—個寬厚的懷抱。
小娘子驚魂未定,睜著濕漉漉的眸子仰頭看去。
熟悉又陌生的俊顏映入眼簾。
這是她第三次瞧這張臉,依舊有驚豔的感覺。
她知道,這並不是對方長得好看,她纔會這般。
而是對方乃四年前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闖入她生命的人,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