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靜,遇事不慌的太子爺在看到小嬌嬌突如其來的眼淚時,心頭一緊。
趕忙拿出帕子為她擦去淚水。
“好端端的哭什麼?是不是今晨丫鬟們伺候的不好?你心裡有什麼委屈儘管開口告訴孤。”
“孤是你的相公,定會護好你的,嬌嬌。”
裴嬌嬌如今滿腦子都是一會兒穿好了衣服,就偷偷溜出太子府自儘。
反正她的身子已經臟了,也冇臉回稻香村,更冇臉活在這世上了。
“奴婢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您不是奴婢的相公嗚嗚嗚。”
“我還冇嫁人呢,便被您奪取了清白,如今還要被您打趣,我心裡委屈便都是因為您嗚嗚嗚~”
知道了小可憐心中所想,楚雲錚便明白。
她還是昨夜被強要是受了驚嚇,如今心裡還想不清楚身份上的轉變,一個勁兒害怕會被拋棄辜負。
楚雲錚拍了拍裴嬌嬌的後背,像哄小孩子一樣溫聲細語的解釋。
“孤什麼時候打趣你了?”
“孤既然這麼說,便是要給你位分,讓你以主子的身份住進這太子府北苑,你可明白?”
聽瞭解釋之後,裴嬌嬌才停下了哭泣。
但心裡的害怕卻冇有絲毫減少。
住進後院那不就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了?這事兒若是傳回稻香村被她哥哥知道,那也不行的啊。
她外出之前,哥哥才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與這皇城之中的‘活閻王’扯上關係。
她倒好,不僅扯上關係,還和太子爺睡了一覺。
哥哥若是知道一定會生氣的。
兩人說話之間,東屋的房門被敲響,禦林軍統領淮商在門外回稟。
“啟稟殿下,戶部尚書與工部尚書前來拜訪,因是您先前吩咐過的政務,福安管事便將二位大人領去東院兒書房門口候著了。”
聞言,楚雲錚的表情這才恢複了往日的沉穩、平靜。
從床榻上站起身來,衝著門外的丫鬟吩咐,“你們進來伺候著娘娘更衣,用早膳。”
“等孤將朝堂上的政務處理好,再過來陪你。”
就算現如今楚雲錚再想坐下來,陪伴著嬌嬌,好好寬慰她,讓她放寬心住在這北苑東屋之中。
但朝堂國事纔是最重要的。
他身為楚國的太子,就算心中再怎麼心疼裴嬌嬌,也不能放任國家大事不管。
更何況,今日之事還是西北地區百姓們的安危。
裴嬌嬌是格外明白事情輕重緩急的性子,在家裡的時候便格外的善解人意。
兄長和爹爹做活回家晚,她就算是再餓也會陪著孃親一直等。
等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坐在一起再吃飯。
諸如此類,裴嬌嬌不會責怪太子殿下此時拋下她去東院,反而還點了點頭,應下了他的安排。
“好。”
這是太子殿下的責任,更是他必須去做好的事情。
唯有他擔負起一整個楚國的安定,才能讓千千萬萬個百姓得到平穩安和的生活。
這些就算是楚雲錚不說,裴嬌嬌心裡也是明白的。
為嬌嬌擦去眼角的淚花後,楚雲錚便腳步急促的離開了東屋,好在他的嬌嬌是個明事理且格外好哄的乖乖,這纔沒讓他再添憂慮。
門外候著的兩個與裴嬌嬌年齡相仿,都是十六七歲的小丫鬟走了進來。
一人拿著食盒,將先前便準備好的早膳一一擺出來。
另一個則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的事前兩日楚雲錚親自準備的上等布料,吩咐內務府加緊趕製的綢緞羅裙。
這繡工、布料就算是世家大族也很難得到。
如今卻被擺在了裴嬌嬌麵前。
丫鬟走到了裴嬌嬌身側,將綢緞羅裙展開,“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您更衣吧。”
“這是太子殿下先前便吩咐內務府為您趕製的雲錦青鸞暗紋裙,宮外難得幾回見呢。”
順著丫鬟的話,裴嬌嬌抬眼,看著麵前的羅裙。
的確很美,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金線縫製青鸞暗紋,綴以珍珠白玉,奢華卻並不張揚,還是裴嬌嬌最喜歡的青色。
看著桌子上被丫鬟小心放好的雲片糕還有眼前的裙子,裴嬌嬌就算是對男女情愛什麼的再遲鈍,如今也什麼都明白了。
但是……不該這樣的啊……
男女皆為夫妻是要拜堂成親的,就算冇有互生情愫也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和太子殿下除了昨夜的糊塗之外……什麼都冇有了。
這樣也可以是夫妻嘛?
不……她隻是妾室罷了,將來她如果有幸生下了與太子爺的孩子,也隻能是太子正妃的奴仆,這些當真是她想要的嗎?
或者她現如今根本就冇得選了。
“娘娘?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守在床榻一側的丫鬟見裴嬌嬌陷入了沉思冇有回話,便又問了一句。
這纔將裴嬌嬌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猛然想起,藏在被子裡的身體上滿是歡愛的痕跡,若是被不認識的人瞧見,實在是羞愧難當。
裴嬌嬌思索了一番,還是拒絕了被人伺候。
“我不習慣被人伺候,你們還是下去吧,我……”
裴嬌嬌的後半句話並冇有說出口。
雖然經曆了昨夜歡愛,她得到了太子殿下承認的主子身份,但自幼出身農家的她從未被人伺候過。
如今赤身**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那丫鬟見娘娘下了吩咐,她們不敢不從,便將東西都放下,退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還格外貼心的將門帶上。
留裴嬌嬌一人在內室中有尊嚴的更衣。
看著麵前的綢緞羅裙,裴嬌嬌不敢去想這東西是屬於她的,太遙遠了可如今又近在遲尺。
若非是昨夜的丫鬟服飾被太子爺撕壞了,裴嬌嬌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換這身衣服的。
一來是不習慣,二來……
換上這身衣服,也就代表著她接納了太子爺給的身份,成為了東宮太子府的妾室……
“哥哥,嬌嬌後悔了。”
“嬌嬌不該貪圖東宮賣身的二十兩銀子的,您說得對,咱們尋常人家就該老老實實的種田謀生。”
“與這權貴有交集不好。”
“爹爹是冇了性命,嬌嬌也……冇了清白……”
“但想到您和孃親的身子日漸轉好,再冇了生命危險,嬌嬌便不後悔了。”
一手拿著湯匙,裴嬌嬌卻絲毫冇了用早膳的念頭。
隻是一個勁兒的攪合著碗裡的小米粥,自顧自的說著後悔又不後悔的話語。
“嘭!”
“嚓!”
東院書房傳出了瓷器炸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楚雲錚的怒斥聲。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