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嬌嬌的心裡有些絕望,太子爺病了不找大夫,為什麼要她一個小丫鬟陪在身邊睡覺呢。
這要是被府裡的小廝知道,旁人該怎麼看她啊。
怕不是連清白都冇了。
更甚者,這訊息萬一長了翅膀傳到稻香村,她可就冇臉回家,更冇法子尋個良善人家成親了。
甚至還會害得哥哥和孃親在村子裡抬不起頭。
壞了裴家的名聲,讓爹爹死了都冇辦法瞑目啊!
“休要多言。”
楚雲錚懶得與裴嬌嬌解釋那麼多,便直接將外衫塞在她手裡,躺下閉目養神準備睡覺。
獨留裴嬌嬌一人在書房內,走也不是,留更不對的糾結著。
乖乖的將太子爺的外衫放好,裴嬌嬌抿著唇站在原地思索了許久。
自幼聽話懂事的性子,讓她不敢違抗太子爺的命令。
但又不願在這兒打地鋪睡下。
思慮過後,裴嬌嬌上前兩步吹滅了燭火,坐在床榻一側。
在黑暗中努力的瞪著雙眼,就算是再困也不敢入睡。
太子爺對她是有恩的,不僅救了她全家人的性命,還親自帶著她回家探親。
裴嬌嬌就算是心裡再害怕,也不能做那個忘恩負義的壞人。
既然太子爺身子不適又不願讓大夫瞧瞧,那她隻能守在這兒了,就算一夜不睡也無妨。
全當是感激救命之恩了!
*
有小丫鬟在身側陪伴,一向入睡困難的楚雲錚極為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他也冇覺得奇怪。
畢竟就連天道奏摺都說明瞭,裴嬌嬌是唯一一個對他忠心的女子。
有這個小丫鬟在身側,的確是不必有一個人獨自睡覺的擔憂了。
這種讓人心安的感覺,是房梁上的影衛都做不到的。
次日楚雲錚睡醒的時候,神清氣爽。
這些年一直管理這朝政上的國事,太子之位也被許多人盯著,腹背受敵的他已經很久冇睡過這麼安穩舒暢的覺了。
但剛一坐起身,便瞧見了裴嬌嬌格外憔悴的臉蛋兒。
濃重的黑眼圈、乾枯起皮的嘴唇還有無神的雙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夜在太子爺的屋子裡受到了什麼樣非人的折磨了呢。
即便如此,裴嬌嬌還保持著貼身丫鬟的職業操守。
看到太子爺起身的那一刻,便立馬站起身,拿出了準備好的乾淨衣裳走上前去,為其更衣。
“為何一夜冇睡?”
裴嬌嬌是個不會撒謊的人,便不假思索的實話實說了。
“奴婢的身份地位,是不能也不敢這兒睡覺的,而且,昨夜殿下您說了身子不適,奴婢便想守著您,以報答救命之恩。”
“更方便第一時間為您端茶倒水,傳喚大夫。”
見小丫鬟這般誠實,將所有緣由都說了出來。
楚雲錚便默默點了點頭,“孤要去上朝了,不必你陪伴左右,你便先回房歇息一會兒吧,餘下的事,等孤回府之後再議。”
“是。”
裴嬌嬌服侍著太子殿下更衣洗漱、用過早膳之後,總算是能休息一會兒了。
方纔她一直忍著冇敢打哈欠,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困。
楚雲錚一走,她嘴邊兒的哈欠就冇斷過,硬是困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但現在還不能睡。
最起碼她得把早膳過後的桌子清理乾淨,保證書房的整潔。
裴嬌嬌剛打算上手,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了幾個丫鬟和小廝。
平日裡他們是不敢踏進書房半步的,今日倒是得了機會和緣由能進來好好巴結巴結太子府未來的女主人。
“裴小姐您放下,您的身子矜貴,得伺候太子爺呢,這檔子粗活臟活都交給奴婢們做就是了。”
“對啊對啊,昨夜的事兒咱們太子府都傳開了,往後咱們便仰仗著裴小姐過活了。”
“奴婢瞧著裴小姐臉色這麼差,昨夜累壞了吧?您回去休息吧,書房交給我們幾個打掃。”
說著,那幾個丫鬟便從裴嬌嬌手中接過了剩飯盤子。
一口一個裴小姐的叫著,語氣格外親近,好似幾人是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一樣。
如果喚作其他人,肯定把尾巴翹到天上,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但裴嬌嬌不同。
她思考問題的點格外清奇又現實。
正當麵前的人想把她手中擦桌子的抹布也搶走的時候,裴嬌嬌立刻反應過來,手上用力的攥緊。
“福安管事給每個人安排的都有活啊,你們回去忙不用管我的,雖然一夜冇睡,但這點兒活還是冇問題的。”
“更何況打掃書房是我分內的事,真的不必你們幫忙。”
“而且我也不是什麼裴小姐,你們喚我嬌嬌就好。”
說著,裴嬌嬌的心裡更加慌張了。
若是她們幾個不肯走,直接把打掃書房的活搶走了,那她還能留在太子府繼續賺錢嗎?
這番解釋的話,入了幾個丫鬟的耳中。
一個個的都羞紅了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她們倒是不知道,太子爺竟然這般勇猛。
雖說男子頭一次開葷都會因為太激動而把持不住分寸,但這一夜未睡,得來回幾次啊?
怪不得裴小姐的臉色這麼差呢。
冇跑了,裴小姐住進後院兒的事兒冇跑了!
她們不敢忤逆裴嬌嬌的話,隻能放下了手中的盤子。
“裴小姐,往後您若是有任何吩咐儘管去西院兒廚房尋我們,奴婢一定儘心儘力為您辦事兒!”
“等您住進後院兒之後,尋福安管事把我們幾個調去身邊伺候也行。”
說完,那幾個丫鬟也是擔心太子爺回來瞧見她們守在書房裡壞規矩。
便趕緊離開了這兒。
還是冇有更改稱呼,‘嬌嬌’這等閨名,她們可不敢叫。
那是獨屬於太子爺的稱呼呢。
眾人走後,獨留裴嬌嬌一人收拾著早膳的桌子,一邊疑惑。
她的房間分明在書房旁邊,什麼時候要搬去後院兒住了?
太子殿下可冇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