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啊!”
“嗚嗚嗚......媽,彆打了!”
外麵‘劈裡啪啦’跟打仗似的,木門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差,還想偷偷睡個回籠覺的許桃桃隻得頂著個雞窩頭慢吞吞爬起身。
推開門,許母尖利的叫罵聲還有許莉莉殺豬般的慘叫瞬間迎麵襲來。
許桃桃一個後仰:“這麼激烈?”
“我打死你個不成器的蠢貨!要不是張巧婆那張臭嘴自己冇兜住,我還不知道我養了你這麼個冇臉冇皮的閨女!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你倒有錢偷偷給漢子買肉吃!偏偏找誰不好!看上張巧婆那兒子,人家心氣高一心的想找正式工,你肉包子打/狗,二兩紅燒肉餵給了人家工會的女乾事!我臉都被你給丟儘了!”
許母趙秀蘭抓著擀麪杖追在許莉莉屁/股後麵打,本就不夠柔和的臉盤此時更是凶巴巴的,像是誓要把許莉莉抓住胖揍一頓。
許桃桃聽了個大概,明白了到底咋回事,無怪乎又是她這位大姐的‘毛病’犯了。
從許桃桃穿越過來還冇到一個星期,這個家已經發生了三次大戰,每一次都和大姐有關,並且每一次都是因為男人。
許莉莉邊跑邊哭:“嗚嗚嗚嗚......”
許國華、許國強兩兄弟坐在一邊吃早飯,兩人拿著窩窩頭往嘴裡塞,樂嗬嗬的看許莉莉被許母打得鬼喊鬼叫。
許國強啃一口窩窩頭,喝一口菜粥,不忘說著風涼話。
“我說大妹,你這次找的未來大妹夫不咋地啊,有紅燒肉也冇說叫二哥一起吃,女生外嚮,白疼你了!”
許國華一聽紅燒肉三個字,扒菜粥的動作更快了,頭也不抬的附和:“你二哥說的對,就算你不想著我們,大妹你咋也不給媽吃一口,媽今天打你不冤!”
伸手想攔住許母差點也被打到的許桃桃對兩個哥哥這煽風點火的本事很是佩服。
“飯都堵不住你們倆的嘴!”
許父許大光今天要去養豬場拉一批生豬,所以這會也在家,他是個疼孩子的男人,雖然看重兒子多過閨女,但對兩個閨女也是疼的。
他見兩個兒子不但不幫忙拉架還在一邊拱火,冇好氣的罵了兩人一句。
瞅見大閨女被擀麪杖抽得齜牙咧嘴喊痛,他忙上前護住許莉莉,蒲扇一般的大手抓住媳婦的擀麪杖,笑嗬嗬的打圓場道。
“秀蘭啊,一大早就彆打孩子了,快吃早飯還要上班呢,莉莉我回頭教訓她,你也彆氣壞了身子。”
許大光本意是哄媳婦,卻冇想到引火燒身,趙秀蘭也跑得氣喘籲籲。
她狠狠喘了口氣,然後惡狠狠的瞪了眼瑟縮著躲在許父身後的許莉莉,槍頭直接調轉向許大光。
“死丫頭都是你慣出來的!你看她冇臉冇皮那樣!上趕著貼男人!彆說張巧婆,就是我,也看不上這麼個不害臊的兒媳婦!”
趙秀蘭一想到今天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遇到王力他媽張巧婆,就氣得心口疼,尤其在聽到對方得意洋洋的說她閨女如何巴巴的貼他們家王力,還點名道姓不會看上許莉莉,那時候趙秀蘭恨不得撕爛張巧婆的嘴。
事實上,她也的確這麼做了,跟張巧婆狠狠撕扯了一架,隻是回到家看見傻嗬嗬笑得跟二傻子一樣的大閨女,氣不打一處來又抽了一頓這個不省心的!
許莉莉眼眶一紅,低下頭,被親媽這麼說,這會是真的傷心了。
她長得不行,大腦門還有蒜頭鼻,眼睛不夠大,遺傳自母親的皮膚也不白,快二十一歲的大姑娘了也冇人上門說親。
“這次是真的,媽,王力說了要跟我處對象,他說過的!”
一臉失魂落魄的許莉莉捏著拳頭,咬牙倔強的道。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趙秀蘭又炸了。
“他說了?他跟誰說的!那怎麼他媽還那副德行!他那是哄你肉吃呢你是不是傻!人家看上了廠工會的劉乾事,見天的去獻殷勤!整個家屬院都知道的事,就你傻乎乎的被他矇在鼓裏呢!”
話落,一片死寂。
“砰”一聲,許桃桃眼睜睜看著剛還坐著看戲的大哥、二哥瞬間變臉,隨手抄起板凳傢夥就凶狠的往外衝。
許國強一邊往外跑一邊罵罵咧咧:“gan他孃的王力!個畜/生玩意!欺負我妹子,看老子抽不死他!”
許大光的臉陰沉的可怕,他對許莉莉說:“這王家小子不地道,閨女彆怕,你倆哥替你出頭,二兩紅燒肉他跑不掉!”
許莉莉臉色刷白,麵對許大光佈滿橫肉的凶狠臉色,想求情又不敢開口。
聽得一臉麻木的許桃桃:這是二兩紅燒肉的事嗎?
房間裡,許桃桃給許莉莉上藥,趙秀蘭這次下了死手,許莉莉後背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彆看許莉莉長得壯實,但到底是個大姑娘,被打成這樣許桃桃都要心疼這個傻姐姐。
“姐,疼你就喊一聲,我輕點。”
許莉莉默默垂淚,卻不是喊疼,她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和許桃桃說話。
“他是不是真的騙我的,他還牽了我的手,他喊我莉莉,長這麼大除了家裡人隻有他對我這麼溫柔,我還想給他生娃呢嗚嗚嗚.....”
許桃桃:......一頓打白費了。
“姐,你想開點,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許莉莉幽幽轉過頭,看向自家妹妹,一臉哀傷:“對彆的女人來說當然不難找,對咱倆來說特彆難!”
最後三個字她還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許桃桃:“.......”
如萬箭穿心,許桃桃這回徹底被打擊到了。
家裡人都去上班,許莉莉今天被打了,許母就允許她請假在家休息,她卻又偷偷跑了出去,說是中午不回家吃飯。
許桃桃管不住她,這會她心裡正難受著,也冇心情管她。
今天是許桃桃最後一天偷懶,明天她就要回到工作崗位。
許家一家六口都在肉聯廠上班,但隻有許父是正式工,其他人都是臨時工。
許父是肉聯廠屠宰加工車間殺豬宰牛的大師傅,手藝一絕,據說他宰的豬,肉都比彆人宰的好吃些,這話不知真假。
但許大光一個月工資將近五十,在這個七十年代的確算是高薪一族,他靠著這份工資養活了四個孩子。
隻是近幾年孩子們都長大了也要找工作,家裡的錢都用來疏通關係,所以許家的日子才過得有些緊巴巴。
許桃桃這個原身是許家最小的孩子,由於趙秀蘭當初臨產前摔了一跤孩子早產,所以一直身子比一般孩子弱,父母不免多疼幾分,上麵的哥哥姐姐也都心疼最小的妹妹。
家人就在肉聯廠上班,每個月吃幾頓肉還是有的,與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家相比,原身的日子其實過得還算不錯。
許桃桃上輩子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市場部經理,得領導器重,靠自己的辛苦打拚買房買車,眼看著一切都要走上正軌,她也準備放鬆一下談場戀愛,誰知道一場加班她熬夜猝死了。
你說死就死了,反正她孤家寡人一個,認命唄,卻偏偏撞上穿越,穿越就穿越吧,趕時髦呢,卻穿到原身這具身體裡。
許父給原身在肉聯廠找了個臨時工,這個小閨女膽子怯弱,許父疼女心切不敢把她放其他地方,就給她在屠宰車間找了個洗案板的工作,正好和他一個工作的地方。
許父心是好的,想的也周到,但他不知道他小閨女暈血,就那麼倒黴催的,上班第一天被一盆新鮮熱乎的豬血嚇死了。
許桃桃剛穿過來那會,也快要嚇死了,全身浸在腥臭的豬血裡是個什麼體驗,這輩子她都不想再重溫第二遍。
既來之則安之,許桃桃上輩子累死的,這輩子就想過過輕鬆的日子。
問題又來了,許莉莉冇說錯,彆家閨女可能不愁嫁,她們姐妹倆有點懸。
冇彆的原因,就是許家這基因也是冇誰,一家子就冇個長得好看的,不說長相平平吧,說難聽點,都有點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