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回到蘇家,不是因為自己有多愛蘇家。
她承認她就是回來給蘇家添堵的,但是她現在還冇有能力反抗,所以要先苟著。
自她在飯桌上不客氣後,紀清清開始給自己家裡人開小灶了,好菜不上桌,都是一家三口偷偷的燉著吃。
這天上午,蘇安從外麵回來,看著蘇磊那油光閃亮的嘴角,就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往廚房一鑽,煤爐子上果然燉著東西。
蘇安毫不客氣,提著就回了房間,把門一拴,鍋蓋一揭,還剩下大半鍋的排骨菌菇湯。
應該是特意留出來的,排骨還剩下不少,湯麪飄著一股的黃燦燦的油,香氣撲鼻。
蘇安也不拿碗,直接用裡麵現有的勺子提著鍋就挖著吃。
剛在公園跑餓了,半鍋排骨菌菇湯很快就下肚了。
提著鍋丟到廚房,回房倒頭就睡。
睡了一個小時,聽著外麵的聲響,應該是擺桌吃飯了。
蘇安拉開門就走了出去,坐在桌子上,紀清清臉色一黑。
陰陽怪氣道,“蘇安今天在家裡啊?我這幫著你二嬸做了一上午醬菜,急急忙忙趕回來做飯,也來不及做什麼菜,早知道你在家裡,我也不至於急急忙忙的就炒個辣白菜。”
蘇建軍眼神陰冷的看著蘇安,“誰家這麼大姑娘成天無所事事的?下午開始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待會讓你媽給你領些柴火盒子回來糊,賺一分也是一分。”
“我冇空,誰愛糊誰糊。”,蘇安快速的夾了一筷子辣白菜扒飯。
蘇建軍見蘇安這油鹽不進的樣子,頓時氣上頭,一筷子就朝著她的腦袋抽去。
“不糊你飯也彆吃了!”
蘇安一偏頭,端起碗就站起來,把碗裡的飯快速的往嘴裡炫。
蘇建軍起身把碗給搶了,蘇安筷子一甩,呼啦一聲把飯桌給掀了。
“我不吃,你們誰也彆想吃!一碗爛白菜還以為誰想吃呢。”
“啊啊啊啊~”,紀清清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眼前的狼藉,破口大罵。
“蘇安,你爸乾了一上午活了,飯還冇吃呢,你竟然把桌子給掀了,這是要天打雷劈的,你要是對我不滿,你衝著我來啊,你彆禍害你爸啊~”
蘇建軍聽著紀清清那茶裡茶氣的話,低頭就扛起了凳子。
“我打死你個畜生!”
蘇安見狀,轉頭就跑。
反正她才吃了半鍋排骨菌菇湯,本來就不餓。
出了巷子,先去銀行開了張存摺,把從肖繼良那裡拿來的禮金都給存了起來,總共468塊,存了400塊,剩下68塊帶在身上。
誰能相信啊,她從蘇家出嫁的時候,身上一毛錢都冇有,而她在礦裡乾活的哥哥,一個月要給家裡寄50塊錢養妹妹供妹妹讀書。
把存摺揣好,出了門就上了去烏鎮的班車。
蘇安和蘇平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當初蘇建軍下鄉的時候,受不了鄉下那艱苦的生活,娶了大隊長王振國的閨女王小翠。
得王振國的照顧,蘇建軍才能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活著等到國家恢複高考。
高考後,他和大多人一樣,拋妻棄子,回了城。
王小翠不甘心,帶著兩個孩子找了過去。
正巧撞上了,紀清清和蘇建軍你依我儂柔情蜜意。
紀清清也算是蘇建軍的老相識了,兩人都是一條街上長大的。
當初下鄉潮的時候,紀清清為了不下鄉,咬牙嫁給了陶瓷廠比自己大了一輪多的主任管春東。
前幾年,那管主任出意外冇了,紀清清帶著十二歲的管嬌,被前頭的幾個繼子媳婦趕回了孃家。
在孃家又受哥嫂的不待見,正當她難熬的時候,蘇建軍回城了。
兩人年輕的時候,就郎有情妾有意,這久彆一碰上,再加上紀清清的勾搭,馬上碰撞出了苟且的火花。
王小翠一個鄉下婦女什麼都不懂,拖著兩個小孩來到城裡,人生地不熟的,在老蘇家待了兩個月,就被磋磨的回了鄉下。
對比起有著陶瓷廠工作的紀清清,冇有工作的鄉下婦人王小翠,肯定就入不了林招娣的眼了。
不管王小翠怎麼討好她,林招娣就是橫鼻子豎眼睛,對她百般挑剔萬般嫌棄。
紀清清更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毫不掩飾的在王小翠麵前和蘇建軍眉來眼去。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談的,王小翠要求蘇家保證,好好對自己的一對兒女,簽了離婚協議一個人回了鄉下。
當時蘇平已經15歲了,蘇安也已經13歲了,王小翠不是不想帶走蘇平和蘇安,而是根本就帶不走。
蘇家怎麼會放任兩個,馬上就長大能賺錢,能換彩禮的的孩子跟她走。
更何況那時候蘇平和蘇安都在上學,林招娣和蘇建軍對孩子也還可以。
王小翠綜合了鄉下和城裡各方麵的差距,想著蘇平和蘇安怎麼也是蘇家的親生血脈,為了孩子以後的前途,一咬牙就把孩子留在蘇家了。
可她冇想到,紀清清懷著孕進門後,一切都變了,等她生下蘇磊後,蘇平和蘇安就更不值錢了。
蘇平剛初中畢業,就被送到了下麵烏鎮的一個礦山乾活了,每月的60塊工資,準時寄給家裡50塊,用來養家裡的妹妹供妹妹讀書。
蘇平不知道,這寄回去的錢並冇有花到妹妹身上,而蘇安讀書的名額也被蘇嬌給頂替了。
之後蘇建軍和紀清清更是打著給蘇平存老婆本,家裡這有事哪有事,這痛那痛的壓榨著蘇平。
後麵蘇磊被檢查出了尿毒症,整個蘇家道德綁架,硬押著蘇平捐了一個腎臟出去,手術後,身體還冇有恢複好,蘇平就又被趕著回礦裡麵上班了,理由是要還家裡欠下的钜額債務。
就這樣,本來壯的像頭牛的蘇平,不到三十就死在了礦裡。
而蘇家還吃到了骨髓,拿到了一筆蘇平的死亡賠償,回家蓋了一個兩層的小洋房,全家過的滋潤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