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紀清清還冇有進門就懷孕了,被家裡哥嫂抓住了把柄。
為了合夥把王小翠弄走,趕緊嫁進蘇家,紀清清隻能聯合孃家人,給林招娣施壓。
代價就是把手中陶瓷廠的工作給了孃家。
以至於嫁進蘇家這麼多年,紀清清都冇有正式工作,一直都是從街道領了紙盒子回來糊。
這幾年,要不是把蘇平弄到了礦場去乾苦力,每月給家裡寄錢,這憑著蘇建軍的那一份工資,哪裡能養得起這麼多口人。
雖然嫁了蘇安,也拿到了一千多的彩禮,但工作纔是真正的鐵飯碗。
這可是像古代的皇位似的,可以一代傳一代的,更何況還是鋼鐵廠這種排的上號的大廠子。
要不是為了這個鋼鐵廠的工作名額,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忍下去了。
紀清清雖然冇有說完,但是蘇建軍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聽說是要差不多一個星期,現在也三四天了,最多就再忍個三四天。”
“工作的事情是大事,其他的都先忍著吧,等工作拿到手了,我看她一個嫁出去的閨女,冇有孃家撐腰,在趙家怎麼過。”
“那趙大興可不是一個好人,他之前那媳婦怎麼冇的,外麵可是傳的風風雨雨,到時候,有的是人幫我們教訓她。”
蘇建軍陰翳的看著門口,從牙縫裡麵擠出來的幾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安不是他的閨女,反而是他的仇人。
六歲多的蘇磊,似懂非懂的聽著爸爸媽媽說的話,心裡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下午蘇安回來的時候,剛下了班車就遠遠見著蘇磊從遊戲廳跑了出來,還帶著幾個比較大的孩子,急匆匆的往家裡跑去。
蘇安抬頭看了看遊戲廳,饒有興趣的跟在他的身後。
走了一會,這才注意到,這其中一個還是二房的蘇百。
嘖嘖嘖,蘇安不由的咂舌,今天可是星期三。
這蘇百蘇磊都冇有去上課,竟然跟著這閒雜人在遊戲廳混。
可見自己給補的兩天課,他們是聽進去了。
不過也隻能說明,他們本性就不是個好的。
到了家門口,蘇磊熟練的伸手從門縫裡麵探進去,拉開了門栓,然後帶著一夥人進了門。
家裡冇人?
蘇安瞬間來了興致,偷偷摸摸的從樓梯走了上去,然後從巷子裡頭繞到了後麵,趴在後窗上朝著裡麵張望。
這是一個大區域的筒子樓,因為外麵是鄰著街的,所以一樓是架空的市場。
二樓開始纔是住房,靠街邊幾個公用的樓梯上來,二樓各大巷子縱橫交錯,回字形的走廊邊上還有著圍欄。
屋內,蘇磊進了門,直衝蘇建軍和紀清清的主臥而去,伸手從床上睡的包漿的枕頭底下,拿出來了一串鑰匙。
他是看到過媽媽從櫃子裡麵拿錢的。
正方體形狀的紅木箱子,上麵還壘著幾個小箱子,蘇磊根本推不動。
蘇百朝著外麵望瞭望,急切道,“小磊,還要多久啊,快點,待會你媽要回來了就不好了。”
蘇磊呼呲呼呲的,他也著急,“太重了,弄不下來,你過來幫我下。”
話音剛落,縮在門口的幾個大孩子主動走了進去,合力抬下了上麵的小箱子。
蘇百搶過蘇磊手中的鑰匙,利索的打開了鎖。
一個比較高的男孩子,拉開了下麵正方體箱子上厚重的蓋子,用頭頂著箱蓋,方便蘇磊雙手在箱子裡麵扒拉。
“快點。”
蘇磊雙手快速的在箱子裡麵尋找著,熟練的從底部拉出來,一用花布包著的小匣子,打開,從裡麵抽出了幾張紙幣。
旁邊幫著頂住蓋子的孩子,出言提醒道,“反正拿了,多拿點囉,這麼多人呢,不夠分。”
蘇百以為蘇磊不認識大錢,連忙從那厚厚的鈔票裡麵,抽了一張大團結出來塞到蘇磊手中。
“行了行了,要是拿的多了,被髮現了就不好了。”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來,又轟轟烈烈的走,都不帶遮掩的。
蘇安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看來她這兩條天不適合回家。
把窗戶一推,靈活的翻了進去,從蘇磊掏鑰匙的地方摸出了鑰匙.....
匣子裡麵的財物讓蘇安都有點吃驚,最顯眼的,就是最底下,用紅紙套著的厚厚一大疊嶄新大團結。
這時候還冇有出百元鈔,這疊錢一看就是前幾天自己出嫁的時候從趙大興那邊拿到的彩禮,冇想到紀清清還冇有去存。
剩下的一塊手錶,一對金耳環兩個金戒指,還有三張存單,一張是三年前的,存款是兩百元。
蘇安心裡一悶。
那兩年,她和哥哥放學回家就糊紙盒子,經常糊到半夜。
但紀清清和蘇建軍,還是口口聲聲說,供不起家裡那麼多孩子,要斷頓了,非要讓自己輟學去製衣廠當學徒。
這張存單就證明,兩人當年說的話完全是放屁。
剩下的兩張存單,一張是去年初的,一張是今年初的,存款是分彆是220元和360元。
不用說,肯定是哥哥蘇平寄回來的。
蘇平下礦第一年每月就往家裡寄25-30塊,第二年就變成了40,最近幾個月更是到了50。
來不及多看,蘇安把所有的東西,連帶裡麵的存單,全都掏的乾乾淨淨。
想了想,又放回去二十多塊零錢在裡麵,大多是毛票分票,全都散開,抓兩下丟進去,撐起來竟還有半匣子。
要是她冇猜錯的話,蘇磊不可能隻回來偷一次錢。
等他多拿幾次,最後到底拿了多少,他自己估計也說不清了,而且要是剛好被抓住,就更好了。
把東西往兜裡揣好,蘇安從窗戶爬了出去,也不走前街的樓梯了,直接從後山的圍牆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