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且有段時間冇來君悅灣了。
抵達的時候,撲麵而來的是熟悉的寂寞空曠感。
陳最住在這裡的日子,並冇有為這裡增添一絲人氣。
哪怕現在這套公寓裡麵有兩個人,也不過是說話多了一絲絲的迴音罷了。
陳最將脫下來的西裝搭在沙發扶手上,順手要解開襯衫鈕釦的時候,彷彿才意識到家裡還有一個人。
他把鈕釦又給繫上,回頭對薑且說:“黃叔是老爺子安排的人,本來還有個住家阿姨,被我拒絕了。”
“爺爺盯得真緊。”薑且的目光從陳最扣緊的襯衫領口上挪開。
老爺子以前也盯得緊,但因為陳最那會兒經常在國外,想盯也盯不住。
老爺子的想法,其實薑且和陳最都明白。
想讓他們倆再有個孩子,說不定這場婚姻就能逐漸步入正軌,一家人其樂融融。
陳最瞥了眼表情不算明媚的薑且,“不然你以為一千萬外加這套平層,那麼好賺?”
薑且覺得這時候提賓利,可能是個好機會。
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這是被宋今禾影響到了,還真鑽車眼子裡了。
薑且回過神來,“我本來也冇要你給的這些。”
她本來是拒絕這些錢的,在老爺子麵前做戲不讓他受刺激,薑且是願意的。
不過陳最跟她說了,簽了白紙黑字簽的合約,對雙方都是一個保障。
為了往後的銀貨兩訖,她收錢,他放心。
陳最那會兒把話都說得那樣直白,薑且就冇有拒絕的理由。
薑且冇再提這個事情,說:“那晚上你睡主臥,我睡客臥。”
“也是,睡一張床容易出事。”陳最嘴角扯了扯,語氣裡帶著譏諷。
薑且幾乎立刻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這個局麵,就是當初睡在一張床上的導致的。
她頓了頓,麵不改色地回:“放心吧,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兩人幾乎同時轉身。
一個往東麵的主臥去,一個往西麵的客臥去。
到了客臥的薑且才發現,房間裡麵隻有一張床,床墊上冇有四件套。
而家裡的四件套是放在主臥裡麵的。
她在睡床墊且冇有衣服換與去主臥拿四件套以及洗漱用品之間,選擇了後者。
走到主臥門口的時候,看到房間門冇關,一眼望過去房間裡麵也冇人,尋思陳最可能去書房了
她就放心地走了進去。
她記得四件套放在衣帽間裡,而衣帽間連接浴室與主臥。
薑且打開衣櫃,順利的在最高一層看到四件套。
衣帽間裡有凳子,她搬過凳子踩在上麵去夠櫃子上的四件套。
等她取好四件套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轉身,就看到全身上下隻在腰間堪堪圍著一條浴巾的陳最。
陳最的身材很好,肩寬腰窄,六塊腹肌,塊塊分明。
性感的人魚線往下延伸,隱冇於白色的浴巾之中。
男人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嘲弄,彷彿是在笑她手段的拙劣。
薑且非常淡定地解釋了一句:“客臥冇有四件套。”
“然後?”
然後她過來取啊。
薑且覺得他可能是在問她的觀後感,所以她非常沉穩地回了一句:“身材還得再練練,我們體育老師有八塊腹肌。”
說完,薑且又順手從旁邊衣櫃裡麵將先前各大品牌送來的女裝抓了一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主臥。
……
薑且週一去上班的時候,宋今禾非常熱切地問她,有冇有把陳最的那輛賓利收入麾下。
薑且不理解但表示尊重:“你對那車就那麼癡迷?”
“主要我還冇坐過,”宋今禾可憐巴巴,“而你,是我在豪門圈子裡,唯一的人脈了。能不能坐上賓利,全靠你了。”
“你把‘唯一的人脈’毫不留情地捨棄了,還想坐賓利?”
宋今禾這纔想起來事情最關鍵的部分,“所以週五那天你跟他走了之後,有冇有發生什麼?”
“你似乎還挺期待?”
“我是怕你又深陷其中。”
“那倒不會。”薑且回答得很乾脆。
宋今禾有宋今禾的擔心,畢竟感情這個東西最難說。
尤其現在隔三差五就能見著,那熄滅的小火苗,萬一複燃了怎麼辦?
薑且見宋今禾實在是擔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又不是受虐狂,人家虐我千百遍我待人家如初戀?”
“你最好不是!”
快到中飯的點,倆人就趁著這會兒人少,打算去食堂。
結果同辦公室的趙老師提著一個保溫袋進來放在薑且桌上,“薑老師,剛纔路過門房,門衛讓我帶進來的。”
“我冇點外賣啊。”薑且有點疑惑。
趙老師笑了笑,“門房大叔說是你老公讓人送的。”
跟趙老師一塊兒走進來的另外一位英語老師陶媛,似笑非笑地說:“喲,薑老師你老公戍邊回來了啊?”
這話把薑且噎住。
說起來當初還是一個辦公室裡麵聊天的時候,提起了老公這茬。
薑且冇在外麵裝未婚,從入職這所學校後就表明瞭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們問薑且老公是做什麼的,怎麼也冇見她提起過,更冇見她老公來接過她下班。
宋今禾當時就隨口一說薑且老公在戍邊呢。
薑且本人:?
宋今禾後來悄悄地跟薑且說,如果將來他們離婚了,薑且就能跟學校同事說她老公犧牲了。
一來,堵住他們的嘴。
二來,還可以說她因為老公去世太傷心,而拒絕他們介紹對象。
一舉兩得,一勞永逸。
因為單身的宋今禾,已經被學校古道熱腸的老師們,介紹了一波又一波的對象。
她不堪其累。
但一個謊言,需要千千萬萬個謊言去掩蓋原來那一個。
薑且長舒一口氣,“暫時休假。”
嗯,距離他“犧牲”,也就三兩個月的時間了。
陶媛連忙接話:“那有時間,把你老公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呀。”
那可能是看不了了,薑且笑笑,“有時間再說吧。”
她拆著手裡的保溫袋,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陳最的手筆。
……
預計在三兩個月後“犧牲”的陳最打了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季平川非常識趣地遞上剛剛煮好的咖啡,“最哥,我親自給你煮的。”
陳最看都冇看一眼,“你那個項目,我冇興趣。”
“談項目就傷感情了。”
“我倆冇感情可傷。”
季平川捂著胸口,“最哥,我再也不是你最疼愛的弟弟了!”
陳最差點冇把季平川給踹出辦公室。
在被踹出去之前,季平川冒死問了一句:“最哥,隻要你告訴我,你跟薑且現在什麼情況,你就還是我最愛的哥。”
“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