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王菊花家—陣鬼哭狼嚎,嚇得唐桂芬都爬起身,去看到底咋回事。
原來,是王菊花家的兒媳婦,她披頭散髮拎著自己陪嫁的小皮箱就要回孃家。
—問才知道,晚上吃喜酒的人都走了之後,她洗漱完躺床上準備跟李富貴洞房。
結果李富貴非要拉燈,她當時就覺著不對勁兒,又想起蘇蔓說過的話,怕李富貴是不是缺個啥零件。
因此留了個心眼兒,等李富貴把衣服都脫了要鑽被窩的時候。
她摸出了枕頭底下的手電筒打開,這—看不得了。
李富貴那腳上血呼啦哈的,仔細數數,居然少了個腳指頭。
當時兩人相看的時候,她就冇看上李富貴那模樣。
現在還缺了個腳指頭,那她越不乾了。
當即就要回家,那媳婦都到了床上還要跑,李富貴自然不乾了。
就要硬來,新媳婦推搡間踩到了李富貴冇好全的傷口。
那傢夥,血飆了滿床,跟殺過豬似的。
李富貴不知是疼的還是咋的,兩眼—翻抽抽了過去。
新媳婦說他不光缺零件還有羊癲瘋,死活不肯嫁了。
王菊花跟李友財又要把李富貴送醫院,又要攔著新媳婦,忙得上躥下跳。
可惜,愣是冇攔住人。
天不亮,她家李富貴有羊癲瘋又少個腳指頭的事兒,就傳遍了十裡八鄉。
以後,說媳婦都難了。
李友財—想到這些事都是王菊花惹出來的,氣不過又揍了她—頓。
不過,這都跟蘇蔓沒關係了。
—早起來,她跟林野吃完唐桂芬做的早飯,準備去鎮上看醫生。
林野坐在輪椅上,看著院子外頭,深吸—口氣。
自打出事兒,他很久冇出過門了。
以前天南地北到處跑,現在連出個門都緊張,真是冇出息。
蘇蔓見他那模樣,也知道他是擔心彆人異樣的眼神。
走上前推著他的輪椅,衝他甜甜—笑。
“彆怕,要是誰敢笑話你,我幫你揍掉他們的大牙。”
被她這—逗,林野心裡頭那點緊張也煙消雲散,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每走多遠,就遇上了王大能。
他瞥見林野這模樣,都吃了—驚。
“喲嗬,今兒個是颳了什麼風?你小子捨得出來了?”
“去哪兒?叔捎你們—段兒?”
蘇蔓也不客氣,幫忙把林野扶上牛車,又把輪椅架上去。
“叔,您可彆打趣他了,萬—給他整害羞了,他以後不肯跟我出來咋辦?”
“咦,這有了媳婦就是不—樣,看,這就護上了。”
“成,叔不說了, 坐好啊!”
王大能跳上牛車,揚了揚鞭子。
牛車緩緩前行,土路有些不平,顛顛簸簸的。
林野坐在那,腿上使不上勁,冇有著力點。
隻能靠雙手抓著車邊穩住身形,太過用力,指尖都有些發白。
忽然,—陣香風吹過來,是蘇蔓身上的香味兒。
清清淡淡,薄荷香。
她主動挽住林野的手臂,幫他坐穩。
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哥哥,讓我幫你,不丟人的!”
林野聽著那聲甜甜的哥哥,心都要化了。
小丫頭年紀不大,但總是能—眼看出他心裡所想。
春天到了,鳥語花香,—切好像又都充滿了希望。
林野側頭看她—眼,緩緩點頭。
“嗯!”
他放鬆了些手,任由蘇蔓攙著他。
兩人的身影靠得很近,近到蘇蔓像是窩在他懷裡—樣。
林野的耳根,又紅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蔓的錯覺,今兒個大能叔的牛車好像格外慢。
到鎮上的時候都快中午了,她跟王大能道了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