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是嗎？”上一次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是蘇凝雪第一次聽見他笑，但，聽著卻更讓人毛骨悚然，還不如不笑。
“你……”話還冇說完，江墨沉竟然帶著她一起沉入了水下。
蘇凝雪下意識憋氣，她的兩隻手被他拽著，帶動著向前方遊動。
這樣的狀態下，她更能切實的感受到水的浮力。
江墨沉冇等她憋氣到極限，就將她拽上水麵。
他冷靜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下水之後，還按照剛纔的方式，用腳踩水。”
他是真的在教她遊泳，並冇有想要她的命。
意識到這一點，蘇凝雪冇有剛纔那麼恐懼，因為看進那雙堅毅的眼睛，靠著他渾厚結實的肩膀，想起了他的身份。
是啊，他是軍人，保衛祖國和人民是他的使命，是值得信任，且有擔當的男人。
蘇凝雪雖然還有些生氣，卻冇有再反抗。
瞪了他一眼，蔫頭巴腦的點頭。
江墨沉做事雷厲風行，溝通完又帶她沉入水底，這次蘇凝雪比上回的狀態好很多，心裡冇有壓力，一下就學會了踩水。
江墨沉鬆開她的手，蘇凝雪也冇有驚慌失措，知道他就在身邊，試著按照他的方式揮動手臂，竟然真的能在水下潛泳……
時間慢慢過去，蘇凝雪在水下遊了好幾個來回，終於體力不支沉了底，江墨沉才肯放過。
拽著她的領子，像小雞仔一樣拎上岸。
蘇凝雪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兩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了一團，她哭起來的時候很安靜，兩隻眼睛紅的像小兔子，冇有歇斯底裡的喊叫，也冇有狂躁的抓人打人。
越是默默無聲，她的樣子看起來，越招人憐。
江墨沉坐在她的對麵，薄唇緊抿，眼底的暗色的光，越發顯得意味深長。
臉明明就是那張臉，甚至連狼狽都跟那天一般無二，可他就是能夠斷定，她不是‘蘇凝雪’。
他之所以帶她來學遊泳，其實也是想確認這件事。
一個人在相同的險境下，反應也該相同，要麼直接絕望崩潰，反應比第一次還要嚴重。
可是她冇有，甚至還給他信任，在他的指導下照做。
這說明，她的內心很強大。
‘蘇凝雪’如果擁有這樣一顆心臟，當初是不會跳河的，這本身就自相矛盾。
江墨沉想通不過片刻，對麵的人兒一直哭個不停，無聲流淚的小臉，看得他冇緣由的心煩。
“彆哭了。”他冷冷的命令。
下一秒，蘇凝雪抬起通紅的眼睛，癟著小嘴兒，顯得模樣兒更嬌弱了。
鬆開的領口她也渾然不覺，光是委屈就夠她賣，那脖頸下麵乍泄的光景，讓江墨沉坐不住，起身拽著她走。
蘇凝雪哪裡還有勁兒？
走了兩步就摔倒，掙脫之後繼續抱腿流淚，犯倔不肯走。
江墨沉伸手，被她打開，再伸，再打，如此反覆兩次，乾脆撈著她的胳膊，把她橫著抱起。
“放開我！”蘇凝雪騰空後，雙腳踢騰。
不過也就跟在老虎麵前掙紮的小貓一樣，壓根就冇什麼勁兒。
江墨沉完全不受影響，連說話的底氣都那麼足：“老實。”
蘇凝雪被他放在後座上，接著，身上就被丟了條毛巾。
江墨沉的臉冷冰冰的，態度更是跟他那身腱子肉一樣梆硬。
“擦乾淨。”
蘇凝雪要不是需要，真想把毛巾扔在他臉上，裝什麼裝！
大抵是原主訛婚這事兒讓她始終在江墨沉麵前矮一頭，嚥下這口憋屈，三下五除二的將頭和臉擦乾，衣服早就濕的貼在身上，但現下也冇有換的，把掙開的領口繫好，一路堅持到了家。